蕭甫山凌厲掃視了一圈,“本公再問一遍,誰動了六少爺的衣服”
有個紫衫粗使丫鬟驚惶地抬頭看了蕭甫山一眼,又低下頭,戰戰兢兢說道,“奴婢那日在整理六少爺的衣服只是想數數有幾件,第二日要洗的,別的沒做過什么”
蕭甫山問,“哪一日”
丫鬟顫聲道,“少爺出事的第二日奴婢真的什么也沒做”
“你可還見著誰靠近這衣服了”
丫鬟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杜鵑過來過,她和奴婢是同鄉她給奴婢帶了幾件她不穿的衣裳過來”她又解釋道,“不過她沒動衣服,只是和奴婢說話。”
在府里能做到二等丫鬟,已經是很高的位置了,不僅衣裳多月例多,能近身伺候主子,不時會有賞賜,日子過的很舒坦。對最低等的粗使丫鬟來說,二等丫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蕭甫山眼睛微瞇,“你中間有沒有離開過”
丫鬟回憶了一下,面露驚慌,“奴婢回房一趟,放衣服”
蕭甫山吩咐侍衛,“把她關押起來。那個杜鵑,押過來。”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柳氏,那個淡的常常讓人忽視她的存在的女子,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
杜鵑很快押過來了,動了刑,招認了。是三夫人指使她的,拿了套一樣的衣裳,把原來的那套換了下來。至于三夫人做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蕭甫山和幼菫去了正院,又派人去請蕭二爺、蕭三爺和柳氏過來。
去送信的丫鬟慌慌張張回來,“三夫人吐血了”
柳氏躺在蕭三爺懷里,臉色蒼白如紙,胸前一片鮮紅,口里不停地吐著血,分外慘烈。
她抬眼看著蕭三爺,眼眸里全是不舍和深情,斷斷續續說著,“三爺,妾身能嫁給您,不知多高興,歡喜的一夜沒睡覺只是妾身命不好,不能陪您到老了”
蕭三爺手顫抖著,不停地用帕子給她擦著血,俊朗的臉上滿是驚慌,“葉兒,別說話,一會太醫就來了,一會你就沒事了”
柳氏虛弱地笑笑,秀麗的面孔因著唇上的鮮血透著一股絕艷,蕭三爺已經很多年沒見她笑過了,再一次見到,卻是在這種時候。
“妾身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妾身從來沒怪過您,怨過您,妾身冷淡您,不給您生孩兒不是因為您不好,是妾身不好,配不上當母親妾身連生了曼云都覺得后悔,何苦害了他們”
一句話,一口血,不停地往外涌著。
蕭三爺手里的帕子被血浸透,換了一條又一條。
他肝膽俱裂,厲聲道,“別胡說,你不會有事有什么事都好說”
他轉頭對跪在地上的丫鬟吼道,“太醫怎么還沒來”
丫鬟慌忙起身趔趄跑出去。
柳氏手努力抬起來,細細撫著他的臉頰,他的鼻子,他的眉眼。
“三爺,您可真好看妾身自第一眼見到您,就忘不了您了,妾身真舍不得您啊待妾身走了,您再找個繼室,能像大嫂那般,對孩兒好的”
柳氏的手再也擎不住,無力地垂了下來,眼皮似有千斤重,任她怎么支撐,也慢慢闔上了。
嘴唇還在微微張著,似在呢喃,“三爺”
蕭三爺慌了,捉住他的手,把她摟在懷里,悲聲喊道,“柳葉兒你不能死葉兒”
椎心泣血,摧心剖肝。
蕭甫山和幼菫扶著蕭老夫人,站在門口。
蕭老夫人眼睛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