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什么朱豬總呂驢總,找我來的是青鼎。今天發郵件,明天打電話,好說歹說,就是非得請我”
虞嬋不是個愛計較的人,但想起手鏈被左華印上的黏膩指紋,心里就不太舒服。
于是有些遺憾地顰了下眉,輕描淡寫地抬起云子般黑白分明的眸,無奈地補充道
“就是非得請我過來,給你們這些參賽選手,當導師。”
給左華以迎頭暴擊之后,虞嬋也失去了回攝影棚的興趣,打了輛車回家了。
心里那架被佳希撥正的天平,經左華這么一鬧,似乎又往陰郁的一邊沉了沉。
陽光的熾烈感漸漸消退,溫吞地從纖塵不染的落地窗流淌進房間里,籠罩在家具周圍,形成一圈絨絨的光邊。
虞嬋盤腿坐在地毯上,用濕巾一點點擦凈手鏈上的指紋。每擦干凈一朵櫻花,就小心翼翼地將整條鏈子提起來,對著窗外的光,看有沒有留下痕跡。
花瓣邊緣泛著細細一圈淺金色光澤,像掩在櫻樹里的金色卷發。
虞嬋又拿出手機。
今天周六,他下周二回來,還有不到四天。
也不知道給青鼎的回復能不能拖到那時候,他們公司效率高得離譜,今天居然就開始拍賽前花絮了。
她打開微信對話框,算了算時差,季澹那邊應該是清晨五六點,還沒到該起床的時候。
于是又跑去玩了一會游戲,點了份外賣吃。一直等到暮色四合,那邊清晨八點,這才發過去一張表情包早上好
等了幾分鐘,一片空白,對面沒有回復。
是不是還沒起床
一定是工作太累了。
虞嬋站起身,赤著腳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走來走去。
她穿著一件焦糖紅色的絲緞長裙,這是她在某國機場一眼看中的款式。特別之處在于,肩膀處的吊帶由細細的金屬鏈條構成,精巧又別致,穿著也不覺得鉻。
她往窗外看過去,夜幕尚未完全降臨,天色如同濺上墨汁的清藍色琉璃,幾顆亮些的星辰一閃一閃。半輪彎月掛在空中,皎潔得像把銀勾。
墨藍色的天幕里,對面那棟黑白風格的房子沉靜如水墨,自帶大片濾鏡質感。
虞嬋拿起手機,發現就連她這樣的攝影入門級新手,也能用不夠專業的手機攝像頭,拍出好幾張很像那么回事的漂亮照片。
咔嚓,咔嚓,咔嚓。
她橫拍又豎拍,將造景里的草木花鳥都收進取景框里,按拍照鍵按得不亦樂乎。
下一秒,取景框里,忽然燃起一抹絢麗的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