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筆直的熾烈紅痕,就像在靜雅的潑墨山水畫上,大號的粗毛筆蘸了火焰般冶麗的鮮紅色,重重地劃在宣紙上。
兩束金燦燦的光芒,自紅痕的首端亮起,通透又光明,恍若大片金色流沙,潑灑在云璟十八璽的精巧造景里。
原來是一輛紅色的轎跑。
好漂亮的車身,行云流水的線條,氣質非凡的設計。
緊接著,那輛紅色的轎跑,就在虞嬋的眼皮底下,從容自如地駛入了她自家樓下的車庫。
虞嬋隨手拿了件透明紗衣披在身上,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跑下樓去。
剛打開門,正看見一個抬手欲按門鈴的身影。
怎么能有人好看成這個模樣,無論隨意地站在何處,都能把周圍變成一片高貴感十足的頂級秀場。
虞嬋仰頭看著水墨間這個俊美如神祇的男人,恍惚間覺得淪為背景的云璟十八璽還能賣得再貴一倍。
他柔軟微蜷的金發比月光更華美,碧瞳像暖意洋溢的春季清潭。穿著剪裁得體的高定薄風衣與灰色襯衫,勾勒出完美無缺的肩膀和腰線。眉眼間略顯憔悴,眸間浮起淡淡血絲,看起來有幾分風塵仆仆。
他沒想到門開得這么快,眸中閃過一線訝色,旋即便漾開溫潤如玉的笑意。
熟稔的薄荷氣息從冷白色的脖頸與鎖骨間蕩起來,飄散如云霧,若有若無地浮在虞嬋鼻尖,溫暖得讓人想要落淚的親切感撲面而來。
虞嬋一手扶著肩上紗衣,一手握著門把,就那么怔怔看著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
暗光流轉的焦糖色絲緞將她牛奶般的肌膚襯得更白,搭在鎖骨旁的細窄金屬鏈于纖薄白紗間若隱若現,露出的雙腿也像羊脂玉般白潤含光。
手腕上的手鏈還未摘下,細巧的櫻花一枚一枚排在手腕上,能一葉知秋般,令人窺得旖旎且綺艷的繁盛春色。
“季澹”
渾然不知自己看起來多有殺傷力的小魔女總算回過神來,懵懂的聲音像在半空中飄“你不是下周二才回來嗎我剛剛還跟你說早上好來著”
季澹碧沉沉的眼眸如兩朵深海漩渦,清冽的眸光混雜著冷感的薄荷氣息,自她頭頂鋪天蓋地壓下來,夾雜著某種她不太明白的熾灼感。
他舔了舔唇,闔上眼,將幾欲沖破心頭桎梏的熾烈沖動,一點一點地壓抑下去。
不知過去多久,一只清涼柔軟的手,攜著莓果香風,輕巧地覆上他前額。
“臉色怎么這么差,耳根也紅著,是不是累得生病了”
虞嬋輕巧地避向一旁,給季澹讓出進門的路,語笑嫣然間,焦糖色裙擺飛揚“快進來休息一會。”
她還惦記著季澹在國外吃得太油膩,想吃點清淡的口味,便又補了一句“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東西告訴我,我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