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醫生寫著況穆有強烈的抑郁傾向,拒絕回憶痛苦的過往,一定要避免受刺激。
而那個刺激現在多半就是他季宵煥了。
過了一會季宵煥緩緩松開了緊捏的手,說“月兒,你最近有些累了,我今天不打擾你休息。”
季宵煥站起了身將況穆需要吃的藥拿了出來,放到了況穆的桌前,抬起手摸了摸況穆的腦袋,說“等會吃完飯記得吃藥,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況穆坐在餐桌處沒有說話。
然后季宵煥又垂眸看了他一會,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外套,轉過身走了。
客廳的大門顆咯噔一聲打開,又砰的一聲合上。
接著門口處傳來了小白和小星星接連不斷的叫聲。
之前況穆出門的時候兩只貓都不會這樣的叫,而這次像是連貓都在害怕,害怕季宵煥走出這個門又會像上次一樣,再也不回來了。
不知道季宵煥走了多久,小星星都跑過來蹭況穆的腳踝了,況穆才回過神。
他松開了緊捏的手,才發現小籠包都快要被他給捏成了肉泥,湯汁順著他的手指一直流到了衣袖里,皮里面的肉餡都被捏的溢出了面皮掉到了地上,被小白眼疾手快的叼走了。
況穆緩緩的松下了緊繃的身子,茫然的望著這一桌的早餐實在是沒有了半點胃口。
甚至連剛剛季宵煥拿給他的藥,他都不想吃。
于是況穆站起身走進了里屋。
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
看了一會有些困了,于是他轉過身繼續像鴕鳥一樣的把自己縮了起來。
往后的幾天,季宵煥像是真的聽進去況穆的話了。
上課的時候,季宵煥不再像之前一樣舉手提問,私下里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樣走上前給況穆打招呼。
只不過有兩天況穆有早課的時候,他的辦公桌上會多一份早餐。
辦公室的劉教授說是一個長得很帥的學生放上去的。
五月份的一天,況穆收到了況進山助理的電話。
況穆中午正在休息,看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接起來了電話。
“喂。”
“況少爺,我是趙資。”電話那邊說。
“我知道。”
“這幾日麻煩您來公司一趟,由于公司內部變動,近幾日況總成立了一個分公司,請您回來立繼承人。”
況穆望著窗外說“要立誰”
趙資沉默了一下說“這需要董事會投票決定,目前還沒有定下來。”
況穆聞言冷冷的恩了一聲。
趙資似乎是害怕況穆不來,繼續補充著說“況少爺,這幾年況總很想念您,也總是提著要把公司交給您來管,所以還請您在本周五上午一定要回公司一趟。”
況穆掛了電話,低頭看著手機冷冷的笑了一聲。
況進山為了讓他回去,連感情牌都打出來了。
今年年初,況進山公司接的幾個項目接連不斷的遇到問題,導致資金鏈險些斷裂,于是現在況進山急著立一個分公司,再立公司繼承人,一部分為了分散資金,另一部分為了可以在銀行貸款,緩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況穆作為況進山的親生兒子,嚴敏慧遺產的繼承人,在公司里有很大一部分的股份。
如果他不回公司,周五的繼承人壓根就立不成。
這件事情已經從年前拖到了現在,況進山快要等不起了。
況穆點開了手機,定了一張周四前往東陽市的火車票。
他其實對于況進山的公司并不感興趣,但是總是拖著也沒什么意思,他這次要是不回去,到時候把況進山逼急了,他還不一定會做出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