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元幼杉母親的遺物。
剩下寥寥幾張照片,都是女人獨自照的,其次就是兩支用了一半的、已經劃不出顏色的眉筆,一管變質的半截口紅。
從這些舊物中,她腦海中缺失的記憶隱約又填補了一些。
雖然知道這些舊時的記憶對她來說沒什么用,但元幼杉心念一動,還是向著酒桌上的葛叔問道
“葛叔,東西就這么多嗎”
葛叔臉喝得通紅,大著舌頭道“你、你家的屋讓人占了,那夫妻倆蠻橫得很我說要進去收拾你爹的東西,他們給我趕出去了,說現在這是我家,東西也是我的呸,強盜土匪頭子”
看來還得往原住地走一趟,雖然她從未見過名義上的父親,但如果有重要的遺物,也還是應該取走好生收著。
元幼杉起身,小桌子旁的徐懷生像是知道她的意圖,問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過去”
“不用了,我去取了東西就走。”
老徐想想,也覺得現在的小徒弟只有欺負別人的份兒,還真沒什么人能欺負得了她,叮囑道“要是動手了記得輕點兒嗷,別給人打出內傷了。”
元幼杉
她是良民,又不是強盜。
按照葛叔給的地址,元幼杉找到了原身曾經住了十七年的地方,這棟樓在周圍老舊的樓房中都算得上是最破最危的,窗外的衣架上掛滿了布料,仿佛隨時都會承受不住傾塌。
水泥樓梯在日積月累的侵蝕中,也裂開了好幾條縫隙,四周的空氣潮濕而難聞,樓梯口擺放著不少垃圾。
有的戶型門軸上了銹,根本關不上,門房大開著全當是個擺設,屋里的聲音清晰傳到了樓道里。
上樓時,元幼杉和一兩個樓中的居民擦肩而過,一眼瞧去還挺眼熟,估計是原身認識的人。
而這兩個居民在看到她的瞬間,先是一驚,不明白這小破樓里怎么會有穿著處刑者的衣服的人過來,其中一人瞪大了眼睛,似乎從元幼杉的臉上看出了些什么,但怎么也不敢認。
一直走到了地址中的那層樓后,元幼杉踏上了最后一階臺階。
自從覺醒后,她習慣性地會將掌心覆蓋在腰間的竹筒口,這樣一旦發生了什么意外,能夠第一時間激活刑具、祭出武器。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掌心癢癢的,抬起手掌一看才發現,淡淡的紅絲在她掌中的皮下蔓延著,她沒有使用能力掌中的孢絲卻有了異動,與此同時竹筒口中隱匿的異形物質也有些活躍。
她很是驚訝,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事情。
剛剛走到兩戶人家相對的走廊正中,其中一戶人家的門簾忽然從里掀開,從中走出一個身形有些佝僂的老嫗,手里提著一個小藥壺。
她看著上了年紀,至少也有六七十歲了,頭發全部花白,皮膚像皸裂的樹皮刻印著時間的痕跡。
掀開門簾的一瞬間,一股濃濃的苦藥氣從屋子里撲面而來,其中又夾雜著一股極淡的腥氣,轉瞬即逝。
還不等元幼杉細究,那老嫗的手一顫,不可置信地問道“是元家丫頭嗎元家丫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