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瀾從門后閃出,關好門,輕聲走到她的身后。
“我在這,別哭。”
她抬起頭來,破涕為笑,手忙不迭地去抓盤子里的牛奶。
“我看你睡了一個鐘頭,怕醒了會餓,就到樓下拿吃的去了。”
“這個剛溫的,趁沒涼,快喝了吧。”
啟瀾謝過她,坐下來把牛奶喝完,又吃完了點心,體力又慢慢地恢復了一些。
而詩安似乎有心思,眼神里流露出些許猶豫和擔憂。
之前有妝容加持,看不到真實表情。
在沒有化妝的時候,她的心理活動就會直接反映在面部表情。
她看著他休息了片刻,鼓起勇氣小聲地開了口。
“我有一件事一直沒敢告訴你。”
“林覓的婚宴前一晚,我父親也接到了請帖,但他并沒有去”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啟瀾即使和她面對面坐著,也聽得十分費勁。
“別怕,”他伸手把椅子往她那邊挪了挪,“我不管你說什么,都當你是我的好朋友。”
他的語調是真誠的,即使他心里早已猜到,接下來的話里會釋放出大量的信息。
詩安眼里的淚花閃爍,忽地一把抱住他,輕聲抽泣起來。
“那天,我在父親書房外,聽到他在電話里說,要在酒店外面的汽車里安炸彈”
說到這里,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抖,生怕他會用力把自己連人帶椅子推到墻角去。
他看她的眼神里,沒有半分的嫌惡,只有坦誠和理解。
這一對視,讓她心里又有了幾分欣慰和勇氣,休息了一小會,繼續說下去
“我過去是有些不喜歡林覓,但從未想過要她一家遭到如今的各種打擊”
“這些打擊,我不得不承認,父親大人也占了一份。”
啟瀾輕聲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心里藏著秘密不好受,但我和林覓都不會怪你的。”
詩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指了指門外,又說了一個令他極為詫異的事實。
“今晚來我家的人,姓洪,和我父親干著差不多的事。”
“林家的現狀,他也有一部分責任”
啟瀾不解,林覓的父親為人低調,正派,怎么會被同一個圈子里的人如此聯合打擊,落井下石呢
這背后必然有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當他在思考問題,詩安湊到耳邊,輕輕地講了一句
“我原來偷聽過他和我父親的談話,說有一筆血債,是一定要讓林家還的。”
血債
啟瀾一下子就懵了。
他對真實的林家其實是一無所知的。
詩安的聲音繼續在耳邊慢慢地響起
“他上回讓我父親去排查在林家做過事的,十七歲左右的軍人。我在門外偷聽的時候就納悶了,怎么要這么細致地找一個人呢”
啟瀾也深感詫異。畢竟他去過林家才幾回,近距離接觸的人也很少。
但是,他的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個身影來。
有一回林覓和他聊過,說李炎十三歲就跟著她父親一起北上,和她一起在北平也待了快四年了,算算年紀,剛好對得上。
難道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