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回房之后,腦海中一直出現的,是裴姝兒沾了血的手腕。
這是那個陸遠的血跡,像是有個人玷污了他的東西一樣。
這種滋味,令他如鯁在喉,輾轉反側,無法釋懷。
裴姝兒,是他的妻子啊。
其他的人,怎么有這個資格染指。
即便是碰,那也是不能碰的。
這是,他的。
他一個人的。
裴姝兒發現,唐瓚表情陰冷,眼神兇狠。
但是動作卻輕柔無比,將那手腕搓了一遍又一遍。
足足上了五遍皂粉,臉上的表情才沒那么可怕。
裴姝兒覺得,要是有酒精,唐瓚恐怕會將她的手腕,放在酒精里泡他個三天三夜消個毒。
這大反派的潔癖,有這么嚴重嗎
都擴展到她的身上來了。
還是說,是獨占欲
在裴姝兒和唐瓚走后,燕珩胤開口問銀杏。
“有鏡子嗎”
銀杏拿來了一面銅鏡,交到了燕珩胤手中,他伸出滿是紗布纏著的手,將銅鏡舉起,正好就看到了被繃帶纏繞的密密麻麻的臉。
紗布上面滲出黑褐色的藥汁,看上去斑駁可怖。
他已經毀容了。
他自嘲的笑笑,牽動了傷口,鮮血很快從紗布中滲出。
京城第一風流的三皇子,多少閨中女子的夢中情郎,光是看見他這張臉,就恨不得給他生孩子的英俊少年郎,居然毀容了。
難怪,難怪裴姝兒沒有認出他來,還叫他陸將軍。
她只識得他身上的盔甲。
這個女人曾經說的至死不渝的愛,也不過爾爾。
他試探問銀杏“那個姑娘,是不是就是唐瓚的世子妃”
既然將他認作陸遠,那他就裝的像一點好了。
銀杏點頭。
陸遠又問“我當時傷的應該是挺嚴重的,你們這流放地,居然還有醫術那么高超的大夫”
這傷口,要是換在了別處的話,那么肯定沒法醫治了,就是太醫也束手無策。
可是沒想到,他的傷口會被醫治好,要是這里有這樣的神醫,那么他想辦法也得將這樣的醫者帶在身上,這就相當于多了好幾條命。
銀杏有些自豪的笑。
“就是我們世子妃啊,她醫術可厲害了。”
燕珩胤震驚地抬頭,銅鏡都被他捏出了幾個指印來,他聲音篤然提升了一個度。
“你說什么”
銀杏天真的重復了一遍。
“是我們世子妃啊,是她將你救回來的,她的醫術是這里最厲害的,我們的許多人,都是因為她的救治,才得以活著的。”
銀杏這話一出口,燕珩胤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怎么可能,裴姝兒,會醫術
他認識裴姝兒足足兩年的時間,也沒有聽過裴姝兒醫術了得,要是知道她有這樣的醫術,自己又怎么可能讓她去戰王府做這一枚棋子
他肯定會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