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崔亞卿父親崔立恒二十多年苦心經營,崔家可以在武云市任何一處黃金地段購買豪宅,但老爺子對人聲鼎沸的市中心不感興趣,把家安在了距離公司不遠的一處小區。
復式結構,兩層加起來二百多平米,老兩口只在一層居住,二層則是給每個子女都預留一個房間。本想著家里閨女多,以后回娘家時也有個地方落腳,沒想到這么多年一直悄無聲息,三個閨女一個出嫁的跡象都沒有。除了二妮買了房子搬到外面定居,老大老三老四都待在家里沒挪窩。
眼看大姑娘都已過了三十這個門檻,邁入大齡剩女行列,崔父閉口不言,但把崔母急個夠嗆。不停向七大姑八大姨打聽著誰家有單身的青年才俊,哪怕沒自己家殷實那也認了,總不能眼看著姑娘孤獨終老一輩子。
兒大不由娘,再加上崔立恒每天拉著臉扮演嚴父角
色,崔洋這個不安生的叛逆青年受不了窩囊氣,所以很少回家。每天不是住在賓館就是在公司湊合一宿,到了經濟窘迫或者捅了簍子的時候,才厚著臉皮回家求助。這一點,也是腦子靈光的崔洋從趙鳳聲身上領悟到的伎倆。
今天崔家格外熱鬧,除去大妮一個人去外地旅游,崔家其他人悉數到場,把崔母忙得手忙腳亂。崔家富裕,也不是請不起保姆,但是崔家子女的口味極刁,不是母親做的飯菜根本無法下咽,結果應聘十幾個阿姨都被全票否決,連不愛發表生活意見的崔立恒都搖頭抗議,為了子女們和丈夫每天吃上一桌心滿意足的飯菜,崔母只好每天飽受油煙煎熬。
三妮在外面是刁蠻潑辣的罵街女王,到了家里卻一直是勤奮伶俐的小丫頭,比一回家就悶到自己房間玩電腦的崔洋強出太多。見到廚房里準備盛宴的母親應付不了復雜局面,三妮自告奮勇承擔起洗螃蟹的責任,哪只螃蟹如果不聽話溜出盆子,立馬迎來三妮一記毀天滅地腳,踩得蟹黃滿地都是,未上餐桌身先死。
崔母對三女兒血腥做法視若無睹,溫柔道“你把螃蟹都踩癟了,一會你二姐吃不到蟹黃該兇你了。”
崔母雖然年過五旬,但舉止得體,溫婉大方,這些年精心保養,看著也就四十多歲的模樣,略帶皺紋的白皙臉龐依舊光彩照人,仍然能看得出以前是個美人坯子。四個孩子也都隨了母親出眾容貌,出落得一個比一個水靈,爹禿禿一個,娘矬矬一窩,這句老話可是不假,如果沒有崔母強悍基因,也生不出長期霸占校花排行榜的一堆女神。
三妮拿餐巾紙擦拭地上蟹黃,滿不在乎道“二姐那智商,我碾壓她八條街,騙了她都得給我數錢。媽,你懷我二姐的時候是不是地溝油吃多了,咱家好像就她最傻,連樓上那只猴子都比她聰明。”
一句話把屋子里的人得罪三個,這是老三一貫的犀利風格。
崔母搖了搖頭,微笑中滿含寵溺。全家人都很少見到母親發脾氣,就連崔洋天天惹是生非,崔母都不舍得訓斥一句,是一位溺愛孩子到極致的慈母。
每個成功男人都有一個甘于奉獻的女人,而崔母,就是那個溫柔如水的賢惠妻子。
崔母怕三丫頭把一盆上好陽澄湖大閘蟹都禍害完,搶過三妮洗螃蟹的盆子,柔聲道“我來吧,小心你二姐一會拿你撒氣。”
崔勝男眼眸泛起賊光,嘻嘻一笑,“就說碰到無良奸商嘍,賣的都是公螃蟹。反正我二姐分不出公母,經常指著韭菜說是麥子長得真不錯,騙她還不跟玩兒一樣。”
“你說誰指著韭菜說麥子”
崔亞卿不知何時站到了廚房門口,舉著吃了一大半的蘋果,眼神兇狠瞪著出言不遜的妹妹。女神畢竟是女神,哪怕是發怒表情,也是眼眉間流露出千嬌百媚。
“我說的是大姐啊。”三妮眼珠骨碌骨碌亂轉,瞬間栽贓嫁禍到不在家的大妮頭上。
崔亞卿咬掉最后一口蘋果,丟到垃圾桶,走到妹妹身邊,掐住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厲聲道“從你說我
分不清螃蟹公母時候,我就站在那里了,現在還敢狡辯信不信我給你掐出一條游泳圈。”
雖然二妮也不傻,但和鬼精的三妮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個檔次,往往有爭執不下的問題,二妮就對三妮一通亂擰。三妮礙于身高比二姐低了幾公分,身材也屬于嬌小玲瓏,力氣沒對方大,每次只能苦苦求饒。
動粗,是崔亞卿制伏崔勝男的唯一手段。
“二姐,我的意思其實是跟媽說你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你見過哪個仙子認識韭菜和能分得清螃蟹公母”三妮一通亂扯,急忙向母親求救,“你說是不是啊,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