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瞅著薛盼的舅舅被氣的嘴唇直哆嗦,話都說不利索趕緊讓旁邊人把他扶下去休息,自己則小步來到滿臉驚異的薛盼母親這,指著大門,一五一十的把剛剛外面發生的事說給她聽“怎么,怎么會這樣”等到王掌柜說完,薛母失聲問道,臉上更是一陣白,一陣紅雖然出了這事,也算是間接替她完成了往后拖的意愿,但是她也絕不愿意看到這一幕出現,畢竟這面子丟的終究不只是襄城侯一家,她們薛家也會牽扯在其中“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王掌柜下意識摸著胡子,神情有些苦惱的說“不過,我看那樣子,也不像是襄城侯家故意為之,倒像是有人從中作梗,我等一會差人去查一下”“查怎么查,查出來又能怎樣”薛盼母親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又低頭思考了好久。她在想,最近這些事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件比一件離奇,一件比一件棘手這些事究竟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的從那道人來時還是從襄城侯第一次說親當眼神無意中看到堂外站著的年輕仆人時,薛母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原來是從女兒去那個叫做蕭寒的年輕子爵那里開始而想到蕭寒,她的腦袋就一陣疼,雖沒見過他,但是種種傳言卻不絕于耳忠勇奸詐敗家巧匠這些說的都是他仿佛他是一個隨時變化的多面人一般讓人捉摸不透薛盼母親有時實在想不通,自己女兒怎么會去靠近這種人薛盼的母親自知并不是什么聰明人,她最大的理想就是支撐起這個偌大的薛家,讓自己的兒子能傳宗接代,自己的女兒能嫁一個好的夫君,幸福終生。是,前一陣子那個道人確實讓她慌了手腳,道人說的話也著實嚇到了她但是那又何嘗不是關心則亂“罷了,此事都已經這樣,也不差這一點半點了。”想到最后,薛盼母親也只有長嘆一聲,幽幽的說出這句話來,轉身去了祠堂,她現在已經心力憔悴,這些事也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薛家平靜下來,巨大的長安城今天卻注定是不能平靜了上午襄城侯家納吉的事情還在被人津津樂道,誰知下午發生的事就更加離奇了幾個道士,去青樓里,抓到了一只禿驢在平康坊賣了二十年糕點的麻子李太陽沒下山就挑著擔子去了老地方,官家不讓在東西兩市以外的地方擺攤,可是累了餓了想吃塊桂花糕還得跑大半個長安城實在是不人道,所以就有了他們這些挑著擔子的走街串巷小販。雅文吧尋一個巷口把擔子放下,麻子李蹲地上歇了口氣,這時間,平康坊多數剛剛開門,這個時間是沒有啥生意的,偶爾有幾個從昨夜待到現在的嫖客也都是有錢有身份的主,是不屑買他的東西,只有等到入夜,姐兒相公玩累了,這時候才是他做買賣的好時間靠在溫熱的簍子上,麻子李剛要打個盹,突然就聽前面一陣嘈雜,睜眼一看,我的天吶前面竟然進來了一群道爺麻子李當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是哪平康坊也就是后世的紅燈區而且是合法的這種地方,怎么是道爺來的地方而且還是一來一大群難道今天哪個道觀要發福利了額,原諒麻子李這齷齪的想法,升斗小民,看到什么都習慣往最勁爆的地方上想麻子李正滿腦子胡思亂想呢,誰知接下來那些道爺好像就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一般,齊齊的朝著平康坊里最大,也是最有檔次的青樓,燕來樓沖了進去“臥槽還真是”麻子李興奮的鼻頭都發紅,真想奔過去看看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場面,可是又舍不得身后這兩簍子糕點,正猶豫間,就聽燕來樓好像是炸了鍋一般龜公的求饒聲,媽媽的喝罵聲,姐兒的驚呼聲,瞬間劃破了這個安靜的下午“媽媽的,忍不住了這要不去看看,豈不是虧大發了”麻子李聽的心里癢得就像是小貓在撓終于也是按捺不住,挑起擔子就往已經擠了一群人的燕來樓跑去“哎哎,讓讓,讓讓,碰著劃著不賠昂”麻子李在人群后面左看右看都瞅不見,索性一橫心,挑著擔子就往里擠這一擠可好,頓時召來一片喝罵“滾你娘的蛋,你來湊什么熱鬧”麻子李自然不肯吃虧,這時間能在這里看熱鬧的都是閑人,無賴子身份都是差不了多少,他也不會懼怕,挑著擔子張嘴便罵“你滾一邊去憑什么你能看,我不能看有本事你進去啊,就你身上那幾個銅錢,買杯水都買不起”“呦呵”一開始那人還要回罵,就聽四周一陣騷動“哎哎哎,出來了,出來了”“臥槽這么快”倆斗雞一般的人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趕緊轉頭看向燕來樓果然,在燕來樓富麗堂皇的大門里面,剛剛進去的那一隊道人圍著一個人出來了說圍著,其實也不合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幾個孔武有力的年輕道人正緊緊的抓住這人,明顯這就是為了去抓這人的再一看那人,麻子李立刻就忍不住大笑起來干瘦的身材,大冷天什么都沒穿,就在胯間圍了一件破衣服,關鍵是頭頂一根毛都沒有麻子李一笑,周圍人立刻就跟著哄堂大笑起來,有好事者還吹起了口哨,淫詞浪語不絕于耳那些道人當先一個老者一看如此,眉頭一皺,也不見如何動作,戧的一聲從腰間拔出寶劍,在空中揮舞兩下,寒光四射,嘯聲破耳這些圍觀的無賴子一看,立刻傻眼了,人家不比他們,他們都是化外之人,享有特權就算砍傷他們官府也懶得去糾錯,這可真是砍了也白砍白吃有人往前湊,可這白砍呼啦啦一群人跑的飛快,可憐的麻子李挑著擔子本身就跑不快,還不時有陰損的人把他往后拽一下,也不知道誰,拽的力氣大了些,一下子把筐都拽倒了,糕點撒了一地,心疼的麻子李也顧不得跑了,蹲地下就開始撿灑落一地的糕點,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好好的,湊什么熱鬧那手執寶劍的老者皺眉看了地上孤零零的麻子李,抬手丟過去一把銅錢,丟完之后,也不看感恩戴德的麻子李,隨著那些道人快速離去。“道爺,真是好人吶”麻子李愣了半響,等到道人都走的看不到了,這才慘嚎一聲,趕緊滿地的撿銅子。傍晚,袁天罡的小院柴房里,一只光頭像是被人強了的小媳婦一般,畏畏縮縮的蹲在角落里,身上僅有一身里衣,在這冬天四處漏風的柴房里凍得渾身發抖,光光的頭皮都泛著青色蕭寒和小東愣子三人得到消息,立刻興沖沖的趕來,進門一見袁天罡,蕭寒樂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上來拍著袁天罡的肩膀就道“袁道長,袁神仙哈哈,真有您的,這才一天功夫,你就把人抓來了,真是神通廣大只是你們道門在青樓也有眼線”“滾”蕭寒前半句聽的還可以,可是到后面袁天罡聽的臉都紫了,沖著蕭寒就是大喝一聲他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拍死蕭寒“別生氣,我也就隨口一問,您不愿意說我就不問了還不成”蕭寒訕訕的把手收回來,嘟囔了一句,這就到處找那壞他好事的“神道”。“別看了人就在柴房,蕭侯,我們之間的協議已經做到,請您也遵守承諾”袁天罡冷著臉提醒。“這個,好說,好說,你看我,現在就忘了那些事情,以后大家再見面,還是朋友嘛一起吃吃飯,喝喝酒,去去青樓話說我還從沒去過那地,老袁,你對那里肯定很熟吧”“無量天尊”袁天罡眉毛直跳,眼睛里似乎有火花閃過強逼自己做了一個法號靜靜心,“蕭侯還是去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吧”說完袁天罡甩袖子就得走,再跟他說下去,今天非得被他氣的圓寂了不可“哎哎哎,袁總,袁大哥,袁神仙,別走啊”蕭寒見袁天罡要走,這就不愿意了,趕緊上去抓著他的衣服,心里還道這家伙一定是被自己說中了要不怎么會惱羞成怒不過這事確實大家知道就行了,不能擺到臺面上說。“干什么,有事快說,老道要去做功課了”袁天罡使勁一把將被蕭寒抓皺了的衣服扯了過來,撫了兩下,神情不愉的道蕭寒臉上的笑容可謂是非常淳樸,指著柴房道“說好了,這人我可是要帶走啊,還有些事要他去坦白清楚”“不行,這人知道我道家太多東西,絕不能流落在外面”袁天罡本來還想答應,可是話到嘴邊,卻突然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