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雨還未停,匯熙苑的燭火在窗上投下了一道倩影。
丹砂端著茶壺從外間走進,將桌上空了的白瓷茶盞添上熱茶,小幾上還放了一碟子栗子酥。
丹砂放柔嗓音開口“小姐,今日莊子上傳了消息來,莊子里的栗子橘子等一眾果子都熟了,看您什么時候有空去莊子上轉轉。”
宋笎收起賬本,這事方才在德馨苑里用膳時母親便提了一嘴,如今京中局勢尚不明朗,留在京中也未能早些看清,鋪子上日漸穩定不需要時刻查看著,還不如去莊子上住上一段時間。
丹砂見自家主子點了頭,卻未退出房間,有些猶豫的看了眼宋笎。
“你怎與川羌似的,有什么事直說便是。”宋笎推開椅子站起身,將賬本放到了架子上。
丹砂知曉小姐的脾性,沒再糾結著“小姐,晚間奴婢在大廚房拿糕點的時候,芙蓉苑的丫鬟在廚房里狗仗人勢,比宜芬姑姑還要氣派。”
聽她說起宋簡,宋笎微一皺眉,如今府上那兩位用膳都是在自個院子里,怕惹了忌諱,現在乍一聽到她們張揚的行事倒是有些意外。
“也就這幾日,何況還有母親管著,撲騰不起來,咱們去管了府中的下人們只會說咱們心眼子小。”
丹砂輕輕嘆了口氣,心里哪還有不明白的。話是這般說,可到底讓人膈應得緊,今日不過是大皇子立了儲,他日若是真當了娘娘是否還要騎到相府頭上來。
這人還未嫁進裕王府內,房內的丫鬟就敢在府上頤指氣使。
宋笎擺擺手,將桌上的燈吹滅了“下去吧,翻不出浪花來。”
丹砂輕輕應了是,彎身退出了寢屋,將外間的燭火也一應掐滅。
宋笎躺到床上,屋子里變得安靜了起來,雨聲砸落在屋頂的瓦片上,傳入耳中倒也分外催眠。
雨似是在半夜里停了,第二日一大早地上稀稀疏疏的還有幾個水洼,司馬霜聽聞了宋笎要去莊子上幾日,特地帶著宜芬到了匯熙苑來。
丹砂正整理著一些尋常用物,聽見身后聲響放下手中的活計,忙見禮道“夫人。”
司馬霜擺手,坐到了桌旁“可收拾完了”
丹砂指著身側的箱子“奴婢收拾出來了兩個箱子,如今都在這了。”
宜芬將手中的小匣子放到丹砂收拾出來的木箱旁,開口道“莊子上今年收成不好,丹砂姑娘將這個小匣子交給莊子里的管事,也算是讓莊子上的佃農好過些。”
說罷退回到桌邊,為司馬霜倒了一杯茶水。
司馬霜點頭,吩咐道“你打點好便是,往年莊子上收成好,莫要因為今年的收成心懷愧疚才是。”
丹砂忙應聲,將匣子收進箱子里“夫人放心,奴婢必定將話帶到。”
正巧此時宋笎從里間換好了一身衣裙出來,見到母親來了緩步走上前“母親。”
司馬霜將人拉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柔聲開口“這幾日府上也無事,你在重陽節前夕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