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音一身白色雪紡襯衫,領口打著法式復古的垂墜感蝴蝶結。黑色褶邊的半身裙,上身套一件黃綠色燈籠袖的對襟開衫毛衣。
一點眼的綠,把規矩的通勤顏色救活了。
只是這蕭薄的穿扮,就是回江南也不頂事。
傅雨旸來前可是添了衣的。眼下,他把手里的帕巾扔開,還來不及言語,包廂那頭已經有人尋出來了。
駱存東看到自家姑娘頭搶地的一身紅酒漬,愛女心切,當即發作,怪周和音,“不是讓你看住的嘛”
周和音的暴脾氣,心想,我活干得不好,你怎么罵我都可以。你自己孩子沒家教的亂跑,怎么也礙到我頭上了
無奈,審時度勢,這個時候頂撞絕不是個好行徑。只能摁下自己,沉默應對。
也不看傅雨旸,更不問他為什么在這里。
打破的那支紅酒,是傅先生要送給401包廂的。傅先生是這里的常客,他剛才和那穿綠衣的女生還說話來著,明顯認識。侍者連忙出面澄清,說酒是送給孫先生的,不成想有個小孩跑出來,是我一時沒看見,實在對不起。
侍者一味跟客人賠不是。
傅雨旸笑瞥侍者一眼,然而出口的話卻是朝老喬說的,“倒是把我嚇得不輕。拐彎過來,小丫頭撲通一聲往我跟前一栽。還心想,好在沒過年,不然我怎么著也得給個壓歲錢壓壓驚不是”
老喬白一眼雨旸,貧嘴了不是。嘴上倒是和稀泥他,“你這個人就好充個長輩。”
與駱存東為伍的孫代理眼尖,即刻認出了費恩喬。主公在那,那第二把交椅也就好認了。
孫代理連忙同喬董打招呼,再禮對傅先生。
老喬熱絡回應,也拋出橄欖枝,說我們雨旸此番去江南支援。今日在這做東,聽說江南新世的駱總也在這,我又時常聽說孫代理。
揀日不如撞日。老喬客套自謙,說就不請自來地投個名了。
孫代理被大佬這話說得有些害臊,連連喊住,是我們該去拜會喬董的。說著,攬過駱存東,給盟友介紹喬傅二人。
老喬到底是掌門人,年紀又大傅雨旸一輩,他都應付對面二人的社交手了。輪到傅雨旸,他卻一臉冷淡歉意,“失禮了。剛才撈駱總家的姑娘,手上全是酒漬。”言外之意,就不和你們握了。
嘴上喊失禮的人,面上卻人畜無害,就差把傲慢貼腦門上了。
老喬早見怪不怪了。批傅雨旸,他一向這樣,愛干凈,比女人還講究。
比女人還講究的“本尊”招手示意侍者,“收拾一下,找你們房經理再挑一瓶來。”
好咧。侍者麻溜去了。
就在這臨時事故眼見著要平息了,兩方人要合攏到一張桌上社交聯絡了,傅雨旸不時出聲,“來b城出差”
沒頭沒腦一句話冒出來。
周邊人四顧,卻不知傅先生朝誰說的。最后順著目光,才知道,話問候的對方是誰。
周和音眼里的情緒明顯跳了下,不太懂傅雨旸的意思。你不廢話嘛,你前幾天才問我去幾天的。
正懵得有點上頭呢,下一秒,傅雨旸再問候她,“你父母這一向身體還好”
周和音還沒應答呢,駱存東和孫代理那里就先明白人了。
周和音看一眼傅雨旸,他腳下踢開一塊碎玻璃渣,面上依舊不露痕跡。
有人雖然年紀淺,但多少耳濡目染些社會經。明白過來傅雨旸的好意,于是張嘴就來,“謝謝傅先生,都好。我爸爸還說有空招待您喝茶的。”
傅雨旸聞言即刻笑了,心上真是個靈巧的孩子。
只是,誰讓你超長發揮的,啊
于是,當即為難她,“哦是什么好茶”
周和音悄咪咪橫他一眼,你怎么還沒完沒了了。“金瓜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