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她走,是周和音沒有想到的。
她有點不開心。
“我問你,那對甜白釉的壓手杯,你不是要送給江老師的嘛”
“改主意了。有另外重要的人。”
“誰”周和音警覺地追問。
“你要知道了干嘛”傅雨旸莫名煩躁,他想喚侍者倒茶的,周和音把桌上那瓶他沒喝完的烏龍茶拿給他。
某人醉得七葷八素的了,還一味嫌棄,別人喝剩下的
周和音跟著生氣,“你自己喝的呀”
她擰開了給他喝,瓶口抵到他唇邊,傅雨旸依舊不看她,只說他歇會兒就好了,“你先走吧。”
他越趕她,她越反骨生。偏要站在他面前,戲謔地口吻,“你是怕別人看見你的酒瘋”
“是吧。”傅雨旸重重地出了口氣,喝瓶中茶也急了些,蹦出一星點水珠子,綴在他的鼻梁上,一路往下滑。
周和音仿佛看到了什么惡作劇般地跟著笑起來,她在笑,而傅雨旸卻滿是不悅地盯著她,如同他第一次見她時那樣的冷傲。
四目相對,一坐一立幾乎促膝的距離,有人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那顆水珠子,她右手的食指碰到傅雨旸的鼻梁,點觸這一秒開始,后面的每一幀都成了本能,人呼吸的本能,人饑渴的本能,人之欲的本能。
鼻梁上的手指,一路沿著曲線往下,最后點在了某人的唇邊。
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和灼熱的酒氣,周和音固執在停在他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很不開心傅雨旸為什么突然趕她走。
恍惚間,他問了她句什么。
“什么”她問他。
“手上是什么香”
“是香水。”
“沒人把香水涂在掌心里的。”
“nana教我的。”這樣,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可以無意地在他的東西上留下你的香味。
傅雨旸繼而沉默,他難得沉默,倒是換來了周和音的得寸進尺,她點在他唇邊的食指,執意叩開了傅雨旸的唇齒
吃痛的表情在她臉上蔓延開。
沙發上癱坐的人,隔著下唇,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一口,再戾氣地想加劇時,輕易靠近的人想撤回,傅雨旸丟開手里的瓶子,一把扽過了她,“周和音,你太不聽話了。”
他滿心滿意地要她走,她偏不聽。
燙貼的兩張臉挨到一處去,傅雨旸本能地去尋活氣,鮮活的濡濕的氣,那是入口也是出口。
周和音如泥一般地跌坐在某人身上,他再翻身在上,混沌里,她只感覺自己像是泥牛入海,而傅雨旸的一只冷手,進水來撈她,撈她出水面,得以繼續呼吸時,他再一口全部剿滅了,
暴戾汲取,溫柔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