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臉上腫了好大一塊,冰袋應該是睡著了,丟開了手。
輕悄悄來看,又輕悄悄下樓去。
次日一早,周和音依舊去上班去,穿著打扮沒什么變化,就是臉上戴著口罩。
夫妻倆都沒到店里去,邵春芳跟女兒說話,她也答,問她臉上還疼不疼,她也如實道疼,還腫了。
那就請假一天,別去了。
有人倒是比爹媽市儈起來,那我這個月全勤就沒了。不高興。
直到周和音徹底出了門,周學采才忍不住地問妻子,“她在想什么”
邵春芳“想親爹都不牢靠,還得靠自己。”
有人面上一寡。
周和音臉上的傷,整整四天都沒消退。
她報復性地涂修護精華,nana看著小音把千把塊的精華當孩兒面霜用,心想完蛋了,這是真陷進去了。
短短時間發生這么多事。偏小音和她說的其實很少,一面事比人快,一面她是認真了,越認真,越想獨立思考。
“那么你到底怎么想的呢”
周和音搖頭,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接受有人朝他不坦誠,也不能接受爸爸那么專制地摔她東西。
他們這樣的面目,都是讓她消極的。
nana始終是理智派,“小音,如果只能選一個,你預備怎么辦”
周和音沉默了會兒,微微地苦笑,“我想阿婆還在,我想她見見他,我覺得阿婆會比爸爸客觀些。可是又覺得這樣對阿婆很殘忍。”
“所以,我恨他騙了我。”
“可是,爸爸說他不是好人,我覺得這是一次否定兩個人。否定我也否定了他。”
她知道那一晚,爸爸和傅雨旸談了什么。不用去問,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話,這幾天她一直沉默地等著爸爸找她,沒有。
傅雨旸那邊也沒有。
周和音嘲諷的口吻和nana吐槽,嗯,到底老人家們就是沉得住氣,他們都等著浮躁的人來浮躁地談條件。
她表示學到了。
從nana那里回來,外面已經約摸八點了。剛進門,周和音就看到堂屋方桌上放著一張a4紙,是房屋租賃協議提前終止的違約補充。
是房客方違約,扣除違約金及押金,其余租賃款,依數打回租賃方。
租賃方已經簽字落章,因為房主是周和音,要她親自簽字,終止協議才算生效。
周和音把這張紙拿到父母房間,只站在門口,問他們,“就這么光禿禿送來的”
她目光再落到周學采臉上,“爸爸,既然是我的東西,為什么不等我回來拆”
“要這樣逼我”
門口的人,二十二年,都是個開心果,貼心又解語花。這一晚,難得的脾氣,她把紙當著爸爸的面揉成團,丟進他們房間的垃圾桶,“我才不會退他一分錢。誰讓他騙我的。至于其他,放心,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沒出息,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爸爸,我不妨告訴你,不要怕我發生什么,即便發生點什么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阿婆當年也是心甘情愿的。”
說完,周和音扭頭就走。
不多時,她從北屋拿到那個收拾起來的楠木盒子,東西是碎了,但他們到底顧忌著女兒的情緒,沒敢扔了。眼下,周學采看小音拿著那個盒子要出門的樣子,警覺地問她,你要上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