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a說對方直球的時候,周和音就一半存疑一半被說服。
直到眼前這一刻,她徹底混淆了。
對于感情,她并不懵懂,更不天真。
可是傅雨旸的行徑讓人全摸不著頭腦,他仿佛純粹傲慢作祟,你犯了他忌諱,他給你倒找回來。
又很不該。他無論如何,也不該為這點事來大半夜為難一個幾面之緣的女生。
等他來前,周和音看著便利店窗外的夜色出神,冷不丁地問nana,他會不會不是單身
nana都不問小音說的誰那他就該死。
傅雨旸把周和音電腦擱到車上去,省得她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但終究出格了,以至于回頭看她,她人站在一步之遙,靈魂出竅。
周和音是認真在他身上找“該死”的破綻。
一身黑白穿扮的人朝她邁步過來,孤身磊落之態,傍身之余,全無另一個的羈絆與痕跡。
她有她的驕傲,她沒去覬覦一個人,才不會去關心他的隱私。她沒有問,只當眼前的一切,是社交是交易。
退一萬步,倘若這個人真的不清不楚地覬覦她點什么,那么,周和音真的會讓他,“該死”。
小劇場在腦海里演得隆重。傅雨旸在她眼前晃晃手指,“想什么呢”
想你該死。周和音清醒但她不說。
“想我小時候看的一個綜藝節目,超市大購物,限時幾分鐘內,隨便拿,看哪一隊買的又多又值錢。”
“這節目不該是你小時候的吧。”
“是不該。”周和音橫傅雨旸一眼,隨即,“我爸媽愛看,我跟著后面看啊,小孩子難道還有遙控器的權利啊。”
“傅先生該是和我爸他們稍稍有共鳴的。”周和音到底沒忍住,毫不客氣地內涵了他一下,然后拿拇指和食指比了個“稍稍”的距離。
殊不知,這個手勢,有個表情包,叫“拿捏”。
傅雨旸沒作聲,他由她陰陽怪氣。
共鳴
是的,我和你父親確實該有點共鳴的。也許當年那個梁小姐愿意去b城找傅縉芳,今日一切就要乾坤大挪移了;又或者他和那周學采平起平坐。
那般光景下,你就得喊我叔叔
一個生子一個養子,豈不是共鳴
有人一沒還口,二眉眼冷漠地看著周和音,倒叫她有點害怕了,她退讓一步,“還買嘛,不買把電腦還給我,我要回家了”
傅雨旸假設著利益、立場,突然發現,眼前這一切反而是規避風險后,最好的結果。
所以他愿意。正如當初他是愿意彌補五十年的錢給周家的。
眼前這個人,他力所能及乃至要他拼些力氣去庇佑她,他也是愿意的。
權當替他母親還債了。傅雨旸一向這樣建設的。
“買。”
往便利店折返的時候,傅雨旸接了通電話。他答復那頭,我還在外頭,但是不影響,三十分鐘后你通知我上線吧。
一旁的周和音聽出是公務電話了,“傅先生有事,我們就改天吧。”原本她想說就算了吧,怕對方不依。嗐。
傅雨旸鎖屏的空檔,瞥一眼身邊人,心上批評她的話術,誰和你“我們”。“一個視頻會議,你抓緊買,然后送你回去的路上閉嘴,就不耽誤。”
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