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和音是想說,為什么一定要這樣,這樣讓她把這筆錢一定花掉。難不成她真的侮辱到他了
傅雨旸偏頭過來,等著她的下文。
很玄妙的是,他猜中了她的啞語,“也許你今天需要點花費來排遣不愉快。”
歪打正著,她說,“我今天是很eo”
傅雨旸的社交界限就是,私德不在他交際范疇內。
我同你談生意就只有生意,我管你屁股后面是火還是屎。他和老喬來往這些年,那老家伙伴侶一波一波地換,最年輕的二十出頭的都有,光在老喬家里聽那雞貓子鬼叫的哭哭啼啼就不知多少回了,傅雨旸從來與他無關的冷漠。
今晚是頭一回,他有閑心管別人的心思。
但是讓他去嚼別人的口舌,怕是他上輩子的氣性都不允許。二人走到便利店門口了,感應門的“歡迎光臨”機械也響亮,傅雨旸埋伏般地警醒她“哦,那看來周小姐賣螃蟹的錢也不是全無用處了。我還是來對了。”
這賣螃蟹的事過不去了。周和音覺得這個人真真記仇極了,做他的下屬肯定很慘。
“傅先生未免太小瞧女人的購物欲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早過了買零食去不開心的年紀了。”
話趕話,傅雨旸問她,“哦那么你買什么可以開心”
“”
周和音熄聲了,是明顯心上收緊的感覺,以至于給到腦袋最直白的反饋,這個問題越界了,也不該。
她這幾天生理期,雖說快要結束了,可是今天還是沒忍住。nana嚷著要吃冰淇淋,她也陪了只,現下肚子隱隱地疼。
下午茶歇時間,他們的hr經理特地找周和音談話,她的試用期提前通過了。是他們部門經理特地批的,但是她轉正的第一個項目卻不是他們組內的,而是他們駱總獨立跟蹤的專案項目。聽說駱總總經辦剔出了一個女助手,原因不明,補員的就是周和音。
這種借調很尋常。但是專案項目臨時換人還是鮮少,尤其那女員工怎么算也是半個前輩,冷不丁地被新人頂了,茶水間的流言傳得繪聲繪色。
周和音一時風口浪尖。她壓根連駱總的樣子都沒記住過,只是一次部門會議,駱總感冒了,與會時端著個茶杯過來,那杯子是迪士尼的一只馬克杯,他們私下說駱總妥妥的女兒奴,辦公室里好些東西都是女兒置辦的。
周和音覺得這樣的大老板好有趣,也好有愛,就由衷地夸了句,人間理想啊。
這次駱總借人,是他們經理推薦的周和音,因為項目地陪總歸要涉及些人情世故,駱總要個靈巧的本地人,說先前進來的那個女生太秀氣了,說話聲音都聽不到。
他要人是來練兵的,沒時間去等她調整慢熱,身在職場圈,你不讓人去看到你,本身就是短板不足。駱總說換個“窮苦”些的,不要說不到兩句就掉眼淚的。
就這樣,周和音才被拎出來了。她找過他們經理,說她好多還不會,怕做不好,辜負經理的期望和推薦,就
經理同為女士,一向待他們寬嚴并濟。原本駱總借人,想著先前的小齊學歷性情都比同期出彩些,才支援過去的,哪成想被那姓駱的以抗壓力差勸退回來,這一無形的耳刮子刮得黃經理本來就很不快。找個頂班的又這樣,唧唧歪歪的,她只問周和音,去是不去,不去轉正的破格也無效,反正內部郵件還沒公布。
周和音被迫趕鴨子上架,她明天早上要答復經理。
原本她想找nana聊聊的,聽聽好友的意見,眼下她沒人聊了,干脆逮一個算一個吧,也緩解剛才啞口的尷尬。
聊正事的態度,把今晚殺出來的程咬金當樹洞了。
傅雨旸隨手提溜出一個購物籃扔到周和音腳下,面上情緒不咸不淡,仿佛聽了個孩子氣的笑話,只問她,“所以你是力有不逮還是被流言咬著了”
“前者你干脆清醒點別去,后者也最好別去。”
“為什么啊”
“能力不夠只會比你前任死得更慘;被流言輕易咬住的人,想也不是你大老板要的窮苦。”
周和音原本就沒徹底打退堂鼓,被傅雨旸一些不中聽倒是逼出些反骨頭了,“我壓根什么都沒做呢,就成了別人眼里的替補了。”
“你難道不是嗎”某人反問她。
再補刀一次,“你搞砸了,只會比替補不如。”人就是這么偏見且現實。
周和音氣得一雙杏眼都圓了,她后悔找這個人當樹洞了,一句中聽和鼓舞沒有。
全是冷水。
傅雨旸看穿她的心思,說周小姐要是想聽漂亮話,可找錯人了。“我是你大老板,可能看到你這副模樣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