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塵頷首,目光詢問。
“哦,這便是犬子,”左丞大人說“以前曾跟大人提過,此前在國子監讀書,如今已經升率性堂啦。”
能升率性堂的學子寥寥無幾,左丞大人逢人就要顯擺一番。他曾經在顧景塵這吃了次癟,如今抓住機會頗是想掙回點顏面。
顧景塵客氣夸贊“令郎前途可謂。”
左丞大人樂呵呵地摸了把美須,瞧見顏婧兒,遲疑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顧景塵淡淡地丟下顆驚雷,而后說道“此前也曾在國子監讀書。”
左丞聽到這么個驚天大消息,張大嘴巴還沒來得及消化,那廂顧景塵又想起什么似的,補充了句“此前拜廖老先生門下做學問,如今學成歸來。”
左丞“”
顏婧兒有些暈乎乎,適才顧景塵那句“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說出口時,她忍不住地心尖顫了下。
與此同時,一路上都收獲了各樣打量的目光,到了凌微殿更甚。
這里早已坐滿了各家官夫人和小姐們,之前顧景塵的那番話像長了翅膀似的,傳得飛快,顏婧兒她們還未到殿中,便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等顧景塵和顏婧兒出現時,殿內短暫地安靜了下,然后立即像熱油入鍋似的炸開來。
之所以這么炸,想必還是因為此時顧景塵牽著顏婧兒的手。
顏婧兒很不好意思,她本不想這般高調,但剛才上臺階時,不小心踩到裙擺踉蹌了下,顧景塵看不過去,索性就牽著她進殿了。
這會兒,數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們。
顧景塵還好,臉上素來情緒淺淡,牽著顏婧兒走得從容閑適,仿佛這樣的宮宴,以及這些人都乃平常,擊不起他心中半分漣漪。
倒是顏婧兒,頭皮發麻,袖子遮蓋下的手輕輕掙扎了下,沒掙開。
于是,她只能頂著這些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跟著顧景塵走到首位。
只不過,宮宴講究男女不同席,女眷們分配在大殿的西邊。顧府也沒什么其他長輩女眷帶著,這倒讓顧景塵微微蹙了眉。
他看著顏婧兒紅透的臉頰,稍微湊近些,勾唇輕笑“莫羞,往后許多這樣的事。”
他說話時微熱的氣息灑在自己耳畔,顏婧兒下意識地退了半步,點頭道“知道的。”
這一天早晚就得來,她此前已經做了許久心里準備,但這會兒被這么多目光看著,難免有些局促緊張。
至于女眷席,她轉頭看去,卻驟然對上一雙明亮且探究的眼睛。
是敏陽郡主。
莫名地,顏婧兒有些心虛,趕緊收回視線。但那廂敏陽郡主探究了會兒后,就突然起身走過來。
“顏婧兒”
顏婧兒與她行了一禮“見過郡主。”
“果真是你,兩年未見,竟變了許多。”敏陽郡主說道,她臉色復雜了會兒,隨即擰起的眉頭很快松開,說道“你一人來”
她這話指的是作為女眷情況,顏婧兒點點頭“正是。”
敏陽郡主對顧景塵福了福,說道“顧大人若是不介意,我帶婧兒妹妹去那邊吃席。”
如此一來,顧景塵顧慮的事倒是迎刃而解。
顏婧兒心里納罕,不明白敏陽郡主為何要幫她,說起來她之前也算是對敏陽郡主有所欺瞞,這會兒實在愧疚。
敏陽郡主轉身,拉著顏婧兒道“走,我們許久未見,好生敘敘。”
直到入席坐下,顏婧兒才小聲問道“郡主不生氣嗎”
“氣什么”
“我以前”顏婧兒停了下,難以啟齒。
敏陽郡主問“你是故意瞞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