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跟丫鬟們一起過除夕,守歲到子時末,將一箱子煙火都搬出院子。她披著狐裘坐在廊下,靜靜地看丫鬟們歡歡喜喜放煙花。
新年各家都比較忙,平常人家忙著走親戚拜年,官宦人家則忙著送節禮維持關系。
相府沒什么親戚,但不妨礙顏婧兒忙得不可開交,門房處每天都有人送禮過來。顏婧兒還得親自過目,看一看有沒有哪家需要回禮,該怎么回。
官場之中,送禮之事看似不緊要,但這里頭卻大有講究,送得貴重了不行,送得敷衍也不可。所幸顧景塵是丞相,官位擺在那,無需應酬太多人,除了皇家一些宗室之外,就是官階相近的。再有就是一些親近的屬官,不過對于屬官們顏婧兒都早已準備好了節禮,任誰送什么,都回同樣的過去,不偏不倚。
另外,就是顧景塵的好友,還有顏婧兒自己的好友們也需要送禮,個別的還需走動走動。
譬如國子監祭酒蘇大人府上,顧景塵每年得空都會去蘇府給蘇老夫人拜年,不過往年都是他一人去。今年不同,他帶上了顏婧兒。
蘇老夫人看得出很是喜歡顧景塵,連帶著顏婧兒也高高興興地拉著她說了許多話。
老人家不忌諱太多,當著許多人的面就小兩口小兩口地喊,還囑咐子嗣方面的事,倒是羞得顏婧兒抬不起頭。最后還是蘇云平的妻子于心不忍,三言兩語解救顏婧兒。
直到出了蘇府,顏婧兒臉都還紅得滴血。
顧景塵拉她在雪中走了一段路,趁著寒風幫她緩一緩。
夜里下過一場大雪,天氣并不冷,兩人踩在厚厚的白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蘇老夫人對我照顧有加,”顧景塵道“我初來上京時,結識云舟,彼時蘇老夫人得知我孤身一人,每逢年節都讓元舟帶我過府用飯。”
顏婧兒轉頭看他,他側顏輪廓冷峭清俊,映著白雪,顯得皮膚白得透明。
顧景塵繼續道“她將我當成親近的晚輩看待,因此難免會說得多些。”
顏婧兒點頭“我知道的。”
顧景塵見她還紅著臉,莞爾,腳步停下來,從頭到尾認真打量她。
“大人看我做什么”顏婧兒嘀咕。
“我在想”顧景塵視線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擔憂道“五個會不會太受累。”
“”
霎時,顏婧兒的臉頰又紅了。
此前,蘇老夫人在廳堂囑咐她多生幾個孩子熱鬧些,還比了一只手掌出來,說生五個,五個剛剛好。
老人家的話又不能反駁,顏婧兒只好硬著頭皮點頭。彼時偷偷去看顧景塵時,還瞧見了他眼里的笑意。
少頃,顏婧兒支吾道“自然是受累的,我我才不要”生這么多。
“嗯,”顧景塵順著她的話點頭“婧兒說了算,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這話簡直就沒耳聽了,盡管周邊沒人,但顏婧兒還是臊得不行。
她漲紅著臉“顧景塵你羞不羞”
顧景塵一愣。
頭一回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居然,還頗有些親切。
他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以后就這么喊。”
“什么”
顏婧兒還羞著呢,抬眼瞪他。
“以后就這么喊我的名字。”顧景塵溫聲道。
翻年過后,正月十八朝廷開印,顧景塵又忙起來。
顏婧兒也要開始準備行李和嫁妝,因為再過些日子,她就要搬離相府去奉陽街住。這也意味著她和顧景塵聚在一起的時間已不多。
對于此,兩人都很默契,每每忙完都會問一嘴對方在做什么,若是得閑,便過去見面。不過,大多都是顏婧兒去百輝堂見顧景塵。
在書房里,顧景塵處理庶務時,顏婧兒就窩在旁邊的軟榻上看書。
對了,年后,顧景塵的書房就多了一張女子歇息的軟榻,專門給顏婧兒準備的。屬官們瞧見了當沒瞧見,只暗地里揶揄打趣。
沒人的時候,顧景塵會抱著顏婧兒在書架后頭親昵一會兒。
書房后頭有好幾排書架,且屋子里有地龍,無論哪個角落都暖和。顧景塵抱著人抵在書架上,光線幽幽地從書架縫隙透過來,昏暗狹小的空間里,兩人氣息火熱交融。
顏婧兒發現顧景塵親吻后,眼角會發紅,紅得像個惹人憐愛的男妖精。
這種時候,顏婧兒就格外喜歡親他眼角。
顧景塵有時候將她抱坐在書架上,有時候直接讓她雙腿挎在腰間,他以手拖著她,好讓她方便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