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傍晚紅霞漫天,落在樹蔭斑駁的白墻上,還透著些許紅。
蟲鳴沙沙作響,使得原本就冷清的百輝堂變得更加寂靜。
這會兒廊下的小廝也不知躲到何處去了,連護衛們也不見身影,一切靜謐得仿佛與世隔絕。
當然,除了書房里輕微的動靜之外。
顏婧兒坐在顧景塵腿上,她面朝案桌,左手壓著書卷,右手提著筆,似要寫什么,但提筆的手卻有些晃悠不穩定。
仔細看,恐怕還能瞧見她面上不正常的紅暈。
她今日著了身青衿,國子監學子服是交領長袍,下擺一直垂至腳踝處,而此時,青衿領口松松垮垮,腰間的系帶早已松開,就連里頭的長褲也不知去向。
顏婧兒以腳尖點地,盡量撐著自己,讓注意力集中些。
“夫君,”她出口的聲音軟糯好聽,像裹了蜜的花糕,連尾音都有些絲絲綿綿勾人。她問“那這里呢這里何解”
顧景塵原本是闔眼仰靠在椅子上,他箍住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動作輕柔。聞言,睜開眼湊過去隨意瞥了下。
道“文中所述據亂世、升平世、太平世之規律非史實,此乃理想之言”
說著,將懷中人提了提。
“嗯。”顏婧兒咬著唇。
她欲記錄下來,但才寫了兩個字,筆尖墨汁就干了。于是抬手蘸墨,努力了會兒還是夠不著。想了想,她足下腳尖用力,稍稍起身去夠桌角墨汁,哪曾想,顧景塵也隨之貼過來。
“這樣也好。”他說“你站著寫字,方便。”
顏婧兒暗暗剜他,覺得顧景塵這人面皮是愈發厚了,方便什么方便的人分明是他,而她自己因著這般姿勢,全身力道落在腳尖處,都快站不穩了呢。
她索性后退一步,踩上他的腳。
顧景塵一愣,然而笑開“夫人聰明。”
因為如此一來,由于頃身寫字的動作,使得腰微微下壓,拉出個修長且優美的弧度。
顏婧兒清楚他定然是誤會了,她才不是故意如此的,而是
“夫人,”顧景塵提醒“再不寫,墨汁又要干了。”
“”
顏婧兒提筆在空白處筆記,但下筆十分艱難,她忍了忍,最后還是沒忍住開口道“夫君,可否等我寫完。”
“好。”顧景塵很好商量,他停下來,伏在她后背,安安靜靜看她寫字。
但也不是很安靜,帶著薄繭的手還在青衿交領里頭,這令顏婧兒難以忍耐,他停是停了,可另一頭的折磨才開始,讓她難以集中精神。
她有些氣,用力掐了下顧景塵手臂“夫君就不能等我寫完么你再這樣我恐怕今晚都學不完這本書。”
“不會,”顧景塵道“為夫教你一整晚,定能學成。”
“”
他怎么這么不要臉
不得不說,顏婧兒真是艱難得很,她身子本就跟旁的女子不一樣,稍微逗弄就跟荔枝似的,熟得能滴水。可如今還得一邊辛苦忍,一邊努力集中精力在書卷上,她又不忍拒絕顧景塵,畢竟他二十六七的人了才成家,這方面定然是比別的男子渴的。所以,但凡顧景塵想,她定會滿足他。
于是,她就這么忍了許久。
“夫君,”顏婧兒氣息不穩地問“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何解”
顧景塵探頭瞧了眼,閉了閉眼睛,待思緒清明些才說道“后亦被解為所見世、所聞世、所傳聞世三則,指春秋之期非凝固不變,隨時間而劃分,可按不同標準”
顏婧兒趁機問“那此處呢”
顧景塵再瞥了眼,苦笑道“婧兒是故意的此處如此淺顯,你分明是懂的。”
顏婧兒努嘴“我原先確實是懂的,可你這樣”
搞得她現在腦子里像灌了點漿糊似的,時而迷糊時而清晰,都有點不知何處懂何處難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