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去了哪里”顏婧兒邊吃,邊隨口找話聊。
“去地里看農作物,”顧景塵說“棉花、玉米雖凍壞許多,但松土施肥還能繼續養活,只有甘薯等個別的需重新翻種或補栽。”
“哦。”顏婧兒繼續端碗喝粥。
過了會兒,顧景塵問她“你呢,今日做了什么”
“下午到了一批藥材,我跟香蓉切藥碾藥,明日上午讓人送出去。”
顧景塵視線淡淡下滑,落在她那雙白嫩纖細的手上,因碾藥時需雙手虎口用力,她手上到現在都還有點紅。
他看著看著,吃飯動作緩慢下來。
顏婧兒注意到了,說道“一開始是有些疼的,但后來再碾藥時帶上手套就好了許多。”
顧景塵頷首,開口道“我明日再派些護衛給你,碾藥的事讓他們來做。”
“活都被他們做了,那我做什么”
“你切藥便是。”
顏婧兒嘟噥“可是切藥拿刀的時候,手腕也很酸呢。”
“”
說完這話,顏婧兒意識到有點嬌氣,抬眼去看顧景塵,果然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我這剛來半天,”顏婧兒沒什么底氣地說“還不大適應,興許明天就好了,切藥碾藥這種小事難不倒我。”
以前幫師父也切過,只是彼時任務量沒這么大罷了。
“嗯。”顧景塵緩緩收回視線,說道“先喝粥,一會該涼了。”
這頓晚飯吃到晚霞散去,天朦朦朧朧地暗下來。小院里靜悄悄的,香蓉也不知去哪吃飯了,顏婧兒等顧景塵最后放下筷子,想了想,打算自己收拾碗筷。
卻不想,她才起身動作,那廂顧景塵也起身,兩人同時去夠中間的粥盆。
突然,有什么溫熱且有力的東西碰到她手背。
好像是他的手。
顏婧兒視線看過去,腦子轟地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他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指就這么貼在自己的手背上,慌亂間,顏婧兒還能感受得到他指腹上一層薄薄的繭,
下一刻,顧景塵的手迅速退開,說道“你手還沒好,我來收拾。”
“不、不礙事的。”顏婧兒心慌意亂地應了聲。
雖然他指腹只是短暫的擦過,但那溫熱的觸感卻仿佛停留在了她的手背上。而且,從手臂上的那塊皮膚,漸漸蔓延、擴散到了整個身體,甚至心口都開始酥酥麻麻地癢起來。
被觸碰的地方格外癢,就很想去撓。
于是,她又坐回矮凳上,趁著顧景塵收拾東西,將手不著痕跡地挪至桌下,用袖子遮掩住,輕輕的撓,還壓了壓。
她心跳有些快,悄悄抬眼去看顧景塵,見他臉上神色平靜,似乎只當這是個不足掛齒的意外。
她暗暗地松了口氣。
隨即用力擰了下自己,盡量忽視心里的異樣,起身將凳子搬進屋子。
再出來后,院子里已經不見了顧景塵的身影,而院門口籬笆半開著,想來他剛出去了。
顏婧兒簡單洗漱了遍,見天徹底暗下來,半空掛著淺淺的一抹月牙。香蓉還沒回來,她就沿著小院走了幾圈消食,忽地聽見腳步聲,她猛地心虛了下,趕緊躲進屋子里,隔著門板聽外頭動靜。
是顧景塵回來了,只聽他腳步在院中停了片刻,而后就進了隔壁的屋子。
顏婧兒靠著門板,失神地盯著窗口透進來的月光發呆。
過了會兒,她聽見隔壁屋子的門打開,腳步聲漸漸靠近,再接著就是門被叩響。
“睡了”他聲音清潤好聽,像裹著月色,帶著些溫柔。
“睡、睡了。”顏婧兒心里緊張地應了聲。
應完之后才發現個問題她此刻就站在門邊,聲音清晰,他一聽就知道自己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