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你提過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抬眼看一看站在她面前的凌越,李嫵不拐彎抹角,慢悠悠問道。
凌越念頭稍轉便明白過來指的是讓他哄云安郡主高興那樁。
但論辦得如何
凌越慚愧低頭說“我沒能將殿下交待的事情辦好。”
李嫵挑眉,問“為何”
凌越本便是個實誠的性子,兼之他至今未完全明白自己把事情辦砸的原因,有心讓李嫵指點一二,便把不小心將李瀅溪惹哭的始末仔細交待清楚,連同他后來買下許多的糖送去給李瀅溪。
“殿下我”
悄悄覷一眼李嫵神色,凌越仍低著頭,“恕我愚笨,實在不知為何惹得郡主不高興。”
李嫵聽罷凌越談起與李瀅溪在戲樓發生的事。
因其中牽扯賀安,她不免記起賀知余從長公主府搬出去的痛快,恍然明白或有這樣的一層因由。
至于李瀅溪為何不高興
李嫵暗道凌越當真像是一根木頭,但木頭有木頭的好。
云安也非有心計的人。
若碰上的是木頭,有些事情反而能簡單一些。
李嫵淡淡說“因為她不想聽你道謝,也不想聽你道歉。”
凌越茫然看著她,眼底有疑惑之色。
“但,郡主誠心幫我,是以我想向郡主道謝。未曾想會惹郡主不高興,是以向郡主道歉。”凌越自我分析道,又問,“為何郡主不想聽這些話”
李嫵輕扯嘴角,不解釋這些,只問“你給云安送過糖以后見面了嗎”
“見過”凌越點點頭。
他又將李瀅溪救他一回的事情說了。
以及之后他去向李瀅溪道謝,那是他們近期最后一次見面。
李嫵略一頷首,沉吟中說“云安最近遇上些麻煩。”
凌越問“郡主遇上麻煩了”
“是。”李嫵道,“她在為婚事煩惱。”
凌越聞言,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李瀅溪也已到得這樣的年紀。
李嫵將這事告訴他卻又不多說別的。
臨了,她對凌越道“你若想要知道云安為何既不想聽你道謝,也不想聽你道歉,你應當親自去問她。”
“是”
凌越應一聲,見沈夫人身邊的丫鬟來尋他,便與李嫵告辭,先一步離開。
從小佛堂出來的賀知余便站在廊下,一直遠遠看凌越與李嫵在說話。
直到凌越離開,他抬腳走向玉蘭樹下的李嫵。
臨近晌午,差不多是用齋飯的時辰。
寺廟的僧人們稍作休息,賀知余便也離開小佛堂欲去尋李嫵,走到廊下瞧見她,倒不必去別處。
不是玉蘭花開的時節。
白云寺中這一株古玉蘭應和秋冬之交的季節,枝干逐漸光禿禿。
暖陽便肆無忌憚照在李嫵與李婉的臉上。賀知余走近,看見李嫵和李婉耳邊別著的艷麗木芙蓉。小姑娘發現他,大約之前走得累了,沒有和往常那樣跑出去迎,只沖他遞去手里的木芙蓉,眉眼彎彎甜甜開口道“爹爹,花花。”
賀知余接過那一朵木芙蓉,對李嫵道“已讓人去備齋飯了。”
李嫵點點頭,抱起原本坐在她大腿上的李婉交給賀知余,而后站起身來。
她抬手摘下耳邊別著的那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