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卬哭唧唧,剛想到秦太子跟前賣個好,恰巧聽見這句話,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錯付了,錯付了,他竟說我不靠譜”
王小將軍也在旁跳腳,“老子辛辛苦苦幫你找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子哪點不靠譜”
秦栘深知兩人的脾氣,也不怕他倆著惱,“本就是做夢夢見的事情,我若告訴蒙二哥,以他的個性,定然追根究底,反過來還要埋怨我輕率,景卬玩性大,不重要的事情扭個臉就忘了。”
景卬擰著鼻子想反駁,但他真忘了,剛才要不是王離提起來,他壓根想不起太子說過這么一件事,虧自己當時還信誓旦旦,主動說要幫他找。
秦栘看向王離,“王離倒是會替我去辦,但他知道適可而止,找不到茅焦,便弄個李焦來充數,不會為一件小事為難自己。”
他說著抬手搭上身邊人的臂膀,“可桓睢又不一樣,他若知曉,必定徹夜難眠,只怕將咸陽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幫我找到,我已說了,只是夢里夢見的,不一定能找到,找不到也無妨,所以不愿他為此吃苦費力。”
王離氣紅了臉,“嬴扶蘇,你缺了大德老子啥都干了,完事還成最不靠譜的了,什么都沒做的,你竟憐他吃苦費力,費個屁”
秦太子笑說,“你氣什么,所以我才遇事頭一個想起王小將軍,有勇有謀,能屈能伸,夸你聽不出來”
“呸,我信你個鬼”
桓睢不再多說了,盡管他心里想,少君的這些話,明明也是可以告訴他的。
秦栘當初駕照拿得很順利,教練人也很好,網上雖然段子很多,他也只當作是網友的搞笑杜撰,來了秦國才知道,都是源于生活。
“你是被腰斬了,還是咋地下半身沒了說了夾緊夾緊”王離躁脾氣,駕校教練都沒他會罵人。
“上身不要晃,腰,胯,雙腿配合用力,你老扭什么哪是腰,哪是屁股你分不清”蒙毅聲嘶力竭,嗓門都喊啞了,兩眼火冒像在瞪一頭教不醒的蠢驢。
“親娘咧馬都不緊張,你緊張個屁呀腿夾緊,人放松你腦子長腳脖子上了一緊都緊,一松都松”景卬抱著腦袋,不敢相信世上怎么會有如此蠢笨之人,秦國還有希望嗎
桓睢張張口,最終勉為其難說了一句鼓勵的話,“沒事,再來一次。”
秦栘心疼地瞧了眼那匹后腦勺快被他拽禿的小馬,它原本多么英俊。
太陽不知不覺滑到山尖上,秦太子在四個教練的共同鞭策,激勵,與指導下,總算學會了騎馬,御史府的馬車也在這時悠悠駛來。
“今日與御史有約,還要去一趟相邦府邸,就先到這里吧。”
景卬想起昨晚在相府喝得醉醺醺的老爹,“昨夜相府聚宴,我阿翁喝得爛醉,我出門時還沒起來呢。”
王離咋舌,“秦國出兵在即,相邦倒是清閑。”
蒙毅斥他話多,“朝里朝外都是國政,休要胡言亂語。”
秦栘沒有說話,每一任秦相都有自己的手腕和各自的理政風格,昌平君為相十載,秦并中原,取韓,趙,魏三國,絕不能說沒有宰相之功。
秦栘上了馬車,四個少年馭馬回城。
王離后知后覺地摸摸腦袋,他剛才在教少君騎馬的時候,好像一不小心用了許多了不得的創造性詞語。
蒙毅干咳一聲,奇怪,嗓子好疼啊,也不記得自己說了很多話。
景卬爽了,他總算把老爹當初罵他的那些話,原封不動拿出來罵了一遍,好舒坦哪
桓睢心里想,少君果然聰明,當初王離學騎馬學了整整三個月,景卬被內史騰教了足有半年,就連他與蒙二哥也練了不下一月才騎得穩當,短短一下午的時間,扶蘇便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