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連忙道“姜兄嫌少了嗎我也只有這么大本事了”
姜奐呆了一呆,才喜叫道“不是太少而是夠多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呢”
南鷹一顆心這才放下,微笑道“姜兄,你不請我去貴處坐坐嗎我們正可商議一下交易的細節對了,我還有別的買賣想和你做呢”
姜奐側身讓開,喜不自勝道“該死該死是我忘形之下失禮了南兄快請”
南鷹與姜奐當先并騎而馳,姜奐仍是笑得合不攏嘴道“今天我真是福氣啊,竟會碰上南兄這個貴人”
南鷹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猶豫道“姜兄,我有一事相詢,還請姜兄當面釋疑”
姜奐淡然道“你可是想問,為何漢羌屢屢發生戰爭,我卻仍對你們如此友善嗎”
南鷹登時對他刮目相看,點頭道“姜兄確是厲害,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
姜奐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南兄你可知我為何名叫姜奐”
南鷹心道,這只能問你老爹了,我如何知道口中卻道“正要請教”
姜奐眼中閃過緬懷之色道“二十七年前,我族中也曾出現過缺糧的困境,其情形遠比今日更加危急。我父當時剛剛繼承了首領之位,眼看全族不少人即將餓斃,真是心急如焚,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以金器八件、駿馬二十匹去求安定屬國都尉張奐。”
他瞧向南鷹道“你知道張奐大人是如何答復我父的嗎張大人拒不收受,不但當場籌到了救命的糧食交與我父,并當眾立誓道即使馬象羊那樣賤,不讓馬入我廄;即使金象米那樣多,不讓金入我懷。”
姜奐緩緩道“據說,那天我父親是一路哭著回來的,回到家中正值我剛剛出世,為了表達對張奐大人的感恩之情,便為我取名為姜奐”
南鷹聽得悠然神往,贊道“我一直以為漢人官吏們個個都是吸血蛀蟲,卻不料竟有張大人這樣的異類真是讓人好生敬佩”
姜奐瞧了南鷹半晌,才道“南兄此言不錯我父經過此事之后,卻是性情大變,再也不復往日橫蠻悍勇。他常常說,欺壓我羌人的是漢人,但只是漢人中的敗類,漢人亦有張奐、皇甫規那樣清正廉潔的官員存在。我們羌人也絕不可禍害漢人百姓,因為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飽受貪官污吏們的迫害。是以,我們廣漢羌人一直與漢人百姓們和平相處”
南鷹恍然大悟,默然半晌才由衷道“令尊高風亮節,深明大義,我僅思之便是仰慕不已”
姜奐大喜,微笑道“南兄客氣了你請放心,很快我們便能見父親了,他若是見到你這位青年才俊,也定會心懷大暢”
說話間,只見遠方已經隱約看見大片的牛羊和馬群,千百間各色帳幕尤如朵朵小花點綴在草原上。
姜奐縱聲笑道“各位遠道而來的漢人朋友們,歡迎來到廣漢羌”
巨大的帳內,一位約五十左右的老者端坐正中,南鷹等人在左,姜奐等羌人在右,眾人談笑甚歡。
那老者正是姜奐之父,白馬羌之酋姜木,他大笑著舉起碗道“老夫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高興了來來來此處雖然無酒,我便以奶茶敬諸位漢人兄弟,你們不但帶來了我們的福音,更帶來了羌漢兩族的友誼”
南鷹、賈詡等人慌忙起身,對他對飲。
南鷹一口喝盡,用手拭去口邊水漬道“不瞞姜酋長說,我剛剛踏入你們的土地時,還心驚膽戰,生恐有無妄之災。不料卻是這般皆大歡喜之局我們謝老酋長尚且不及,如何敢當得謬贊”
眾人一齊發出善意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