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機露出震驚深思之色,良久,突然深深一揖道“先生真是高論我雖不敢當得先生之贊,今后卻必會依先生此言行醫救人,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猛然“唉呀”一聲,赧然道“在下失禮了只顧思索先生的話語,竟未及請教尊稱”
南鷹一指高順諸人,微笑道“在下南鷹,這幾位均是在下的親人朋友,俱會點醫術的皮毛,特意來此助張先生一臂之力”
張機喜道“太好了有南先生諸位義助,對于在下無疑于久旱而逢甘霖,在下正有很多疫病方面的困惑,卻是苦于無人商量指點”
南鷹想起適才他正在秉燭夜讀,奇道“對了我正聽剛剛張先生大呼奇哉怪也。卻是所為何事”
張機目中閃過狂熱之色,竟然伸手一把握住南鷹之手,將他拉到一張榻前,一邊摸出面紗戴上,一邊急切道“南先生請觀,這位病人已經出現高熱煩渴、咳嗽氣急之狀兩日,我依去熱止咳之法醫之,竟然沒有絲毫效果,此前我曾經有過幾起病例,卻是手到病除。相同之癥卻不能以相同之法醫治,真是讓人費解”
南鷹仔細瞧了瞧病人的皮膚,再小心的扒開他的眼皮觀察一會兒,才沉吟道“所有病人都是這種癥狀嗎”
張機苦笑道“這又是另一樁讓我想不通的事了,所有病人的癥狀看似相同,實則略有區別,發作的時間也不盡相同。”
南鷹追問道“可曾判定瘟疫的根源”
張機和身側幾名醫者相視一眼,一齊低下頭來。
張節在旁插言道“我們曾經為此忙碌了大半個月,卻是毫無頭緒,張機先生正為此寢食難安”
南鷹沉聲道“尋找瘟疫的根源才是對癥下藥的唯一路徑。我心中雖有猜測,卻尚未來得及加以印證。明日,我們便一齊到各街各巷和百姓家中進行查訪,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張機身軀一震,猛然抬首,眼中閃過充滿希望的亮光。
初升的冬日剛剛懶散的露出大半顏面,南鷹一行十數人便已來到城東的一處低矮的民居前。
張節伸手一指道“各位先生請看,這便是經我們多方查探后,認定最早出現疫病的人家了張機先生也曾來此瞧過,可惜并無收獲”
張機見南鷹向他瞧來,苦笑著點點頭。
南鷹想了想,開口道“大家再次檢查一下防護的措施,我們進去”當行步入,眾人跟著魚貫而入。
簡陋狹小的居室內雖是收拾的整整齊齊,卻是處處積灰,顯然早已人去室空。
南鷹銳利的雙目在室中掃過,突然目光一凝道“拿鎬來,挖開這處墻根”
張機等人一呆,棗祗已經順手拎起倚在墻邊的一把鋤頭,向墻角揮去。
墻角下一處曲折的鼠洞內,一窩大大小小十余只死鼠的尸體腐爛其中。
南鷹蹲下身體,瞧了許久才發出重重一嘆,他緩緩起身,眼中射出如釋重負的神色,沉聲道“根源已經尋到,我們立即回去商議”
張機、張節一齊失聲道“竟會是這些老鼠”
賈詡和高順卻是相視一笑,向南鷹豎起了大指。
宜陽縣衙內,不僅自縣令以下大小衙屬官員無人缺席,城內數十位醫者也全部到場,將原本看似寬廣的衙堂擠得座無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