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源清雖覺得事情不至于走到那個地步,但若真有那一天
“真有那一天,你先來找我,我磨刀是把好手。”
齊源清雙手往腦后一抄,牛頭不對馬嘴地接上這么一句,卻引來白術一笑,“你倒是會找清凈活兒。”
“那不是怕沒讓您親自動手,覺得不解恨嘛”
齊源清道,“再說,我哪里就能躲得清閑之后的善后,不還得我一起擔著。”
說著,齊源清又嘆,“以前這收拾爛攤子的活兒都是你的,這下倒成了我的事兒了。”
“年輕人,多歷練總是好的。”
白術道。
齊源清嘴角一抽,嘟囔道“我已年過而立,算什么年輕人”
“接我的班不是正好”
白術道,“等我七老八十,你也才跟我現在一般年紀。”
“這倒也是。”
齊源清一撓頭,“您這一說,我似乎也該找個人接我的班了。酈禾怎么樣小將軍建立起來的娘子軍,就一直是她在治理。又從小跟著您長大,做事縝密周全,我有心將洱郡和芽城的邊防,漸漸交給她打理。”
聽齊源清說起自己女兒,白術皺了眉“酈禾有些過于謹慎了,有的時候反而不是件好事。”
“年輕人總是需要歷練的嘛,況且謹慎有時可能會誤事,但也總比冒進險全軍于危險之中要好得多。”
齊源清為白酈禾開脫,“那孩子底子不錯,你也不要對她太過嚴苛了。”
“若是她有清丫頭一半的果斷,我也不至于不放心她。”
白術嘆氣,“為將者,若因顧慮太多,優柔寡斷,有時候是致命的。”
但孟舒瀾這小子上位之后,很多拿不上手的事兒,不都是他在處理,他在教嗎
他怎么就成了專門收拾爛攤子的了
想他操勞費心這些年,連年無休,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喘息之機,還得全盤接手全疆事務
白術對于木老教唆孟舒瀾將西疆事務全部甩給自己一事很是不滿,步子一提,就要進屋跟他理論兩句,卻又聽木老道“雖說閑這七八天也難根治肺腑之癥,但好歹能有所緩解。”
白術到了門口石階的腳一頓,又聽木老跟人叮囑,“孟家小子這邊我還能照料著,你之后要去北疆,便只能自己照管好自己。我之后給你開一調養的方子,吃上一月,讓燕七回來取藥。是羌地特有的藥方,我需要點兒時間去配藥。平時注意保暖,飲食以清淡均衡為主。”
“北邊多牛羊,酒烈,可多食牛羊肉,飲牛羊奶,但酒少沾”
木老一連將自己能想到的注意事項一股腦倒給晏清,也不管她到底能記下多少。
反正他也不只是說給她一人聽的。
這屋里外總有人會替她記著的。
白術止了紅妝行禮通報的事兒,跟齊源清在門外站著聽完了全程。
這些事,若不是他們撞見,晏清壓根兒不會跟他們說。
這一家子都是些喜歡硬撐的。
當年晏帥右手受傷,本不能再持槍,可為了讓手下的將士安心,硬是撐著沒讓任何人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