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眼尖地瞄到晏靈兒腕間一抹青紫,那痕跡像極了小時候她第一次騎馬時,馬鞭甩得太過用力,打在手上的痕跡。
再一聽許嬤嬤的話,立時便想起前世肅王府中,總是無故病故的婢子來,晏清的眼色頓時更深沉了幾分。
余光瞄到晏秦氏張開了嘴,晏清手上用力,在晏秦氏看過來時,沖她搖了搖頭。
她是聽說過溫哲茂有些小癖好,但沒想到竟然真的。
只是這些事,斷然不可以這個時候揭出來,尤其是不能當著這個許嬤嬤
雖然中間隔了這許多年的往事,前世的人和事她大多只記得大概,但昨天見許嬤嬤的第一眼,她卻是瞬間就想起了當年在肅王府受的磋磨。
許嬤嬤原名未知,走后門進了皇宮當宮女,后來出宮嫁了人,再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溫哲茂的奶娘。
溫哲茂對許嬤嬤這個奶娘極其信任,堪比心腹。
所以許嬤嬤在肅王府的地位極高,就是前世晏靈兒正當寵的時候,她也不敢跟許嬤嬤叫板。
當年晏靈兒想盡法子折磨自己,給溫哲茂“雪中送炭”的機會,這許嬤嬤可是出了不少力
若是早一兩日見到這人,只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
但如今她倒是看得開了。
溫哲茂倒了臺,她這種狗仗人勢、囂張跋扈的人,多的是落進下石的人,犯不著自己動手。
如今溫哲茂對外還是維持著溫和謙恭的形象,若是讓他知道她們知道了他這癖好,要是落到他手里,可沒好果子吃
晏秦氏見晏清如此,便歇了聲,只小聲跟晏清嘀咕“看來某些人費盡心思求來的王妃之位,也并不是那么舒坦嘛。一個奶媽子,就能將她吃的死死的。”
晏秦氏說得小聲,但是這堂中本就寂靜。
晏靈兒恨恨地看過來,惡毒地瞪著晏秦氏和晏清,心中恨得流毒。
若不是她們,自己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
要是晏清乖乖將西疆帥印交出來,她爹娘怎么會死
若她爹成了鎮西侯,溫哲茂又怎么敢對自己拳腳相加
這一切都是她害得
晏靈兒陰毒的眸子,自晏清身上轉到晏秦氏身上,越發的陰冷暗沉。
總有一天,她要叫晏清也常常父母雙亡,自己寄人籬下,遭人侮辱毆打的滋味兒
堂中人心思各異,頓時陷入沉寂,茶添過一輪,才聽得人來報。
說是,匠人已經收拾好了,請去驗收成果,若是沒什么問題,便準備封棺了。
雖說如今秋日天涼了,但到底是放了小半個月的尸體了,味道著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