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青并沒有問蘇金生,那湯家到底是在這清河坊里的那一塊兒,占地又是多少。
湯家的兩頂轎子,在數十名皇城司禁軍的護衛下,踏著整齊的步伐,氣勢與葉青這一路上遇到的,其他官員的禁軍完全不同,多了一絲勇武與凌厲的,快速跟隨著轎子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南宋的皇宮乃是歷史上最為奇葩的一座皇家宮殿,不同于其他王朝建蓋皇宮建在一座城的北邊,由此面南背北,也不同于一些建在一座城中間,周圍被其他建筑包圍。
建在臨安城的南宋皇家宮殿,則是建在了臨安城的最南面,正南門也就是皇宮正規的入口,卻是面對著錢塘江,而把皇宮的屁股對準了整個臨安城。
但里面的布局,卻又是按照面南背北的建造格局,所以朝廷官員想要上早朝的話,要比當年還未偏安一隅時,在開封府上朝要早上小半個時辰。
而是要從皇宮東華門開始進入,沿著東面長長的宮墻到達正門,也就是裝飾極為華麗,綴以金釘,屋頂以銅瓦鋪就,鐫鏤龍鳳天馬團,呈朱紅色的南門麗正門進入。
兩頂轎子在皇城司禁軍的護衛下,踏著青石板路,步伐一致的往東華門處駛來,而就在快要接近東華門處的時候,不論是兩頂轎子還是前面開道的皇城司禁軍,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坐在轎子里的湯思退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往常走到這里的時候,轎夫都會加快步伐,畢竟到了這里就算是進入皇城了,腳力上轎夫都會不自覺的加快,心里期盼著趕快到達麗正門,但今日為何卻在此處慢了下來。
剛想要掀開轎簾探頭去問,就聽見前面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而后便是湯碩走下了轎子,跟湯思退低語了一聲后,便越過皇城司禁軍,走到前方去查看。
只見不少準備上朝的官員都走在這里停下了腳步,而殿前司的人,已經把東華門旁邊,流入皇宮內大河的東華橋,圍了個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兒”同樣的話語,從湯碩以及另外一個官員的口中同時說出。
守衛皇宮的殿前司營的統領,顯然認識如今最靠前的兩名官員,于是一手扶著腰間的佩刀,快步走過來行禮后,皺了皺眉頭說道“湯大人、梁大人,剛才殿前司巡邏時發現,河里有兩具尸體,如今正在打撈,事關皇宮安全,還請兩位大人,以及各位大人稍后片刻。”
“尸體”湯碩不由自主的眉毛一挑,右眼皮跟著連跳了好幾下,而后便伸長了脖子向不遠處的河堤處張望。
“不錯,是兩具尸體。兩位大人。”殿前司統領看了看兩個臉上寫滿了好奇的尚書大人,一個乃是兵部尚書,一個乃是刑部尚書,此事兒顯然他們有資格上前查探,甚至有可能,這兩具尸體最后還得交給刑部來處置、查辦。
于是頓了下說道“兩位大人請。”
湯碩跟梁克家互望一眼,而后對著彼此拱手行禮,這才并肩在其他上朝官員的注視下,跟著那殿前司的統領,往河堤的方向走去。
兩人走到河堤的附近時,只見一句尸體已經剛剛被打撈了上來,此刻那濕漉漉的尸體正趴在地面上,衣衫不整的魁梧背影以及凌亂的頭發,腳上的一只鞋已經不見,光著的一只腳發白而又浮腫。
“把尸體翻過來。”梁克家再次上前一步,神色凝重說道。
從背面看,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而且背后衣衫完整,沒有一絲血跡與傷口,難道是掉進河里淹死的
當兩名殿前司的近衛把尸體翻過來后,湯碩審視著那張發白又透著鐵青,極為腫脹的臉,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而后又覺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