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老夫對太上皇的了解,即便是太上皇想要做什么,他也不會拐彎抹角,但卻沒人能夠絕對猜出,太上皇在做一件事情時,到底有幾個目的。岳飛死、秦檜亡,圣上繼位、隆興北伐,特別是隆興北伐,誰想到了但細細琢磨起來,隆興北伐跟岳飛平反二事,在太上皇還未禪位時,就已經有了先兆,只是我等朝臣不曾察覺罷了。所以這一次太上皇突然提拔一個無名小卒,朝堂之上的臣子看風向、揣圣心,也可以理解。”湯思退雙手攏在袖子里,緩慢的走著說道。
“那以湯大人的意思,圣上這次又有幾重意思可有繼續北伐、收復中原之意”王淮身為主戰派,自然是任何時候都想著朝廷能夠揮師北上,光復北地。
確實是如湯思退所言,即便是趙構還未禪位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認為他會禪位,而且更沒有人會想到,太上皇禪位、圣上繼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為岳飛平反。
難道圣上就不顧忌太上皇的顏面嗎太上皇極力主和,可圣上繼位后,便實施了接二連三的舉措,為北伐做著周全的準備。
現在回過頭來看,當初在太上皇還未禪位時,各個駐屯大軍,其實基本上都已經按部就班了,就只能新皇登基之后,一聲號令,開始北伐了。
所以王淮對于趙構的心思,自然是拿捏不住,也不敢一個人武斷的去猜想。
“可能性不大,建康一役,圣上心灰意冷。不論是隆興北伐還是平反岳飛,如果太上皇堅決不同意,向來孝敬的圣上豈會違逆就如太上皇當初禪位時一樣,禪位之意有幾重,現在看來,完全不是當初那么簡單。二圣在北地多年,我們知之甚少,所以太上皇提拔禁軍,有一層目的必然是為此。”
湯思退說完后,又再次停下了腳步,望著不遠處的東華門,腳下挪了挪,看了看身后不遠處的湯碩等人,繼續說道“妄加揣測圣心沒用,老夫多年來如果能夠如秦檜那般揣摩圣心,你王淮恐怕早已經被我流放至嶺南了。”
“但這一次太上皇卻給了王淮一次機會不是葉義問、葉衡、葉宏、禁軍副統領葉青,活著有二,死去有二,看似跟湯大人沒有關連,但跟秦檜關連卻是很大啊。”王淮呵呵笑著,像是極為認同湯思退的話語。
“這么說來,老夫已經是退無可退了,但老夫放棄了禁軍。”
“其實完全放棄禁軍大可不必,只是皇城司該是圣上或者是太上皇的,就該是太上皇、圣上,或者是皇室的,湯大人雖然身體硬朗,但事情太多的話,也忙不過來不是身體為重才是啊。”
湯思退面對王淮的冷笑,竟然是認同的默默點了點頭,而后說道“樞密院里有一道召回葉衡的奏章,我看了下,覺得不是時候,應該再過個兩三年再說也不遲,畢竟老夫行將就木,王大人也不必急于一時不是”
“好,王某這就拿回那份奏章。”王淮笑了笑,而后拱手行禮,跟湯思退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