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淮就是早就預料到了禁軍會被一分為二,他才敢拍著胸脯,許諾給葉青一個空頭支票的禁軍統制。
即便葉青哪怕是在他的支持下,當上了禁軍的統制,但一旦禁軍一分為二,王淮也可以兩手一拍,聳聳肩膀,給葉青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讓葉青自己去體會。
趙構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兒,看到了朝堂之上湯思退的勢力,看到了沒人愿意再在此事兒上得罪湯思退,所以才借著葉青來分化禁軍。
自然而然的,這個鍋葉青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甩也甩不掉的。
湯思退聽著葉青點到即止的回答,滿意的笑了笑,拍了拍椅子扶手后說道“不錯,敢于承認就好,不管如何,這筆帳,老夫就得記在你的頭上,你不會有意見吧”
“這怕是由不了下官吧”葉青呵呵笑著道。
“當年你父葉義問的事情,老夫是無可奈何啊,那么多人里面,唯獨老夫當時有點兒權利,所以此事兒老夫雖然有責任,但人早已經入土為安,何況朝堂之事兒,本就是如此不是如同賭場一樣,勝負各安天命才對不是”湯思退開始跟葉青討價還價。
“湯相所言極是,人都死了,再怎么樣兒也不可能讓家父再活過來了,只是可惜了下官的嫂嫂,還未來得及過門,就成了寡婦,自己的父親又被湯邦彥彈劾,遭朝廷罷免、流放至嶺南,此事兒說來,怕就不是死人的事兒了吧”葉青還價說道。
言下之意便是,既然葉義問之事兒可以跟禁軍一分為二掛上鉤,那么葉宏的死,是不是就可以跟湯鶴溪的事情掛上鉤呢畢竟都是活人,不能再當死人對待了吧
“還有呢如何才肯放過湯鶴溪”湯思退沉默了一會兒,凝重的問道。
當今圣上對于信王還是頗為重視跟放心,一直也是支持著他掌控大理寺,要不然的話,當年為岳飛平反一事兒,沒有大理寺的出力,圣上想要為岳飛平反,則就要難上幾分了。
而父皇趙構那里,自他趙璩當初沒有被選拔為太子后,趙構就對他漸漸失去了興趣,在他掌權大理寺后,趙構對他則更是有著頗多怨言。
但奈何圣上對自己還是頗為器重,所以自己這個撿來的信王,這些年來倒還是能夠相安無事兒。
而湯思退則是恰恰與他相反,趙構雖然不想把湯思退培養為下一個秦檜,但他確實需要湯思退這么一個,能夠跟金人說的上話,合金人胃口,關鍵時刻能夠從中斡旋和議的臣子。
而當今圣上自然是極為不喜歡湯思退,隆興北伐失敗之后,雖然需要湯思退來穩定大宋朝廷跟金國之間的關系。
但當今圣上趙昚,因為前車之鑒,卻是一直擔心著湯思退會繼續在朝堂之上坐大,從而再次出現在趙構為帝時,又一個權傾朝野的秦檜。
所以信王要不是被湯思退逼的太急的話,他絕不會像今日這般,帶著屬下硬闖湯思退的府邸的。
葉青心里絲毫不覺得遺憾,今夜沒能看到信王跟湯思退真正的沖突起來。
但不管如何,不論是信王還是湯思退,他們之間顯然已經是無法再和平相處了,而大理寺也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們兩人的斗法之地。
信王得到了自己王爺的顏面,湯思退也并沒有失去他右相的尊嚴,一團和氣之下,原本的沖突,便被湯思退化解于無形之中。
幾人之中,唯獨心中最為憋屈的,自然就是葉青一直注視著的湯碩,從進入客廳之后開始,不論是湯思退當著幾人的面罵他,還是說信王揶揄他,湯碩都是一聲不吭的認了,甚至在湯思退命令下,湯碩也都按照湯思退的意思,又好幾次起身對著信王行禮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