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撥人由我親自送上碼頭前往渝關,葉青怕是已經跟你都通過氣了吧”虞允文示意武判坐下說話。
不論是虞允文,還是武判,都可以算是軍武出身,虞允文自是不用多說,揚州、泗州等地就是他立下赫赫戰功的地方。
武判則是曾與葉青同在建康神勁軍里頭,也幾乎是同一場敗仗后,一個北上成了皇城司的正將,一個南下臨安,被貶為了禁軍的都頭。
“昨天夜里剛剛收到消息,末將還想著今日若是大人不來,末將便親自前往揚州找大人稟報此事兒。”武判在虞允文對面坐下說道。
“好,即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咱們廢話不多說,此事兒入夜之后便交給我來處理。市舶司的船已經被潑李三用了兩次,本來這一次依然還是由潑李三來打理,但葉青那邊有重要事情,把潑李三留在了北地。所以市舶司的主意咱們便不能再打了。”虞允文看著武判張了張嘴要說話,笑著制止后繼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皇城司里頭藏有市舶司的船只,但一連兩次利用市舶司,我怕引起蒲家的注意,所以這一次,我的意思是,過淮河從金人的地方再登船前往渝關。”
“大人您不會要親自渡過淮河吧”武判心中一驚,神色凝重的問道。
虞允文卻是灑脫的笑了下,而后嘆口氣道“唉若不是你家大人親自交代的,我豈會如此冒險行事但葉青即然托付給我,我就不能把事情辦砸了,寧可自己擔著點兒風險,也不能壞了他的百年大計不是”
“末將替我家統領謝過安撫使了。”武判長身而起,對著虞允文恭敬的行禮道。
但卻不料虞允文卻是撇著嘴角冷哼了一聲,淡淡說道“我早就說過葉青是個佞臣,看看、怎么樣兒,沒錯吧現在就連皇城司泗州正將,都敢明目張膽的把皇城司當成葉青個人的了,還我家統領武判,這話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但若是你在別人面前如此說,小心給你家統領在朝堂之上招來橫禍,御史可不是吃干飯的。”
武判聽著虞允文的話語,起先先是一愣,而后臉上又露出釋然的笑容,再次對著虞允文行禮說道“多謝大人提醒,末將以后一定會注意的。”
虞允文點點頭,也再次示意武判坐下后,從懷里掏出好幾張空白的,帶有安撫使印章的文書,確認無誤后便伸手交給了武判,說道“若說起能動搖我大宋國之根本的,你家統領一直在我跟前說是市舶司,但在我看來,你家統領比起市舶司也差不了多少。雖然我不知道你家大人要淮南東路空白的安撫使文書干什么用,但我還是提醒你,若是敢動搖國之根本、里通外敵,我饒不了他葉青。”
“皇城司的私事兒罷了,即然葉統領沒給您說,末將自然也就不好透露給大人了,不如等葉統領回來后,大人您親自問葉統領自己吧。”武判笑了笑,接過那空白的文書說道。
“行,放心吧。我也就是隨便發幾句牢騷,若是信不過他葉青,也就不會私自給你這,足以讓圣上治罪于我的文書了,凡事兒小心。不管你家統領如今在圖謀什么,但我相信他葉青,對我大宋朝的忠是不會變的。”虞允文對著武判說道,腦海里又一次浮現了葉青前往金國之前,在揚州與他長談的話語來。
武判默默的點頭笑了笑,這一次要安撫使文書,是因為數額巨大,想要把幾十車的貨物私自帶到夏國,而后換成夏國的鎧甲、兵器等等給草原上的老劉頭,就不得不有淮南東路安撫使出具的文書來開路了。
之前通過夏國邊境運往草原上的物資,并不像這一次這么多,所以以皇城司的名義,就可以免除淮南東路一路上的盤查,但這一次數目太大了,皇城司一個人根本無法做到暢通無阻,所以只能是用虞允文的簽字蓋章文書了。
兩人誰都有葉青交給的事情,所以在談妥了之后,接下來便是各自趁著這幾天的功夫,趕緊替葉青把事情辦妥了,也好讓草原上吃草的老劉頭,能夠趕緊啟程。
草原上的氣溫比往年仿佛冷的早了一些,一大早剛剛掀開帳篷的門簾,如同秋刀似的涼風,就立刻讓人打了個寒顫,仿佛能夠浸入骨髓的涼風,讓老劉頭不得不緊了緊身上剛剛穿上的羊皮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