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想去臨安看看我的兄弟。”鐵木真突然說道。
“隨時歡迎我的兄弟。”葉青含笑道。
“若是帶著我草原上的勇士一同前去臨安呢你還會不會歡迎我。”鐵木真再次問道。
葉青微微嘆口氣,胯下的戰馬調整著方向,站在草原上向南極目遠眺,平靜道“知道為何華夏民族從秦朝開始就建造長城嗎”
“為了防范我們草原上的野蠻人破壞了你們美好的家園。”鐵木真也微微調轉馬頭,目光向南道。
如同葉青對于草原深處的乞顏部等等部落,充滿了神秘的感覺一樣,鐵木真等韃靼人,對于向來富裕、奢華的南宋,也只停留在傳言中跟憧憬中。
他們很想知道,南宋的富裕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富裕,因為四季如春的緣故,是不是每個人的家里都
有一年一年凍不死的牛羊,都有穿不盡的綾羅綢緞,是不是每頓飯都能吃的很飽很飽。
而且還不用像他們似的,一年之中需要有大半年的時間來面對寒冷的季節,還要顧及甚至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成群的牛羊。
當然,在他們的想象中宋人富裕的背景跟基礎,自然是以他們能夠在茫茫草原之上,把自己的想象力發揮到極致,才想像出來的,在宋人眼里如同笑話一樣的富裕。
如同兩個永遠不會交集的世界一樣,一道殘破的長城便把一切劃分的涇渭分明,使得華夏與蠻夷,在地理位置上,做出了最為明顯的區分。
“去過臨安、中原沒有”葉青笑著點點頭,而后繼續問道。
鐵木真搖搖頭,神色之間多少有些悲愴跟落寞,與葉青一同望向茫茫草原的南方,以及那看不見的殘破長城,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道“你嘴里那殘破的長城,隔絕了所有一切。即便是我們韃靼
人很友善、很向往跟你們交往、學習。但那道殘破的長城,卻比這世間的任何高山還要高、還要險,還要冷酷無情的拒絕、阻止著我們靠近。一旦靠近,迎接我們的不是我們迎接你們的馬奶跟烈酒,而是箭矢與刀槍。所以早晚有一天即便我無法推倒你們漢人千百年來,一代人接一代人,一個國接一個國砌壘出來的長城,但我鐵木真也要光明正大的進入中原,讓漢人知道,草原上的野蠻人,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野蠻。”
鐵木真的目光緩緩轉向神色如常,嘴角帶著隨和笑意的葉青,繼續深沉的說道“我們需要幫助,特別是在寒冷的冬季到來的時候。相依為命、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的牛羊會凍死,我們的牧民,在寒冷的冬季,會以自己赤裸著的身體,抱著牛羊為它們獲取一些暖意,只是希望它們能夠熬過一個寒冷的冬季,能夠在來年順利的產崽。茫茫草原大雪紛飛,人如果沒有食物,會被餓死也會凍死。但你要知道,我們的牧民,寧可愿意自己餓著肚子,也不想讓牛羊餓著肚
子。所以我們需要向富裕的中原討要食物,而不是箭矢與刀槍,但長城的那邊,千年以來,往往給我們的都是冰冷的箭矢跟嘲諷、以及無情的謾罵,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是你嘴里的華夏民族的一份子。”
“我。”
“你們漢人只記住了我們的野蠻跟落后,何時把我們當成人看待過那在你們漢人眼里氣勢巍峨、雄偉壯觀的長城,狗屁什么龍的象征、所謂的不到長城非好漢。在我鐵木真眼里,簡直就是你們漢人懦弱膽小的象征才對”鐵木真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兒跟憤恨,不給葉青說話的機會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