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郭杲走出軍帳,趙汝愚的神色瞬間就變得嚴肅了起來“韓兄怎可如此貿然行事曾安軍出大散關晨兵我宋與夏之邊疆,臨安城如今可是爭論頗多啊。韓兄不該如此。”
“早就知道臨安城朝堂之上會有人以此攻訐我,怕是如今圣上的案幾上,彈劾韓某人的奏章也不在
少數了吧”韓侂胄一副云淡風輕,絲毫不在乎臨安城朝堂之上,對于他大軍壓境給夏人施壓的舉動。
“即然韓兄知曉其中利害關系,那又何必要如此不計后果的粗莽行事呢不過是一個大理寺的少卿而已,即便是出了事兒,也不影響我宋廷給予夏人的支持,也不會影響宋夏兩國交好不是”趙汝愚一臉擔憂的說道,而后從袖袋里掏出一份奏章遞給了韓侂胄,接著繼續說道“這是太上皇命樞密院寫的旨意,希望你立刻率軍撤回大散關,至于興慶府使臣一事兒,朝廷自有安排。”
韓侂胄接過趙汝愚遞過來的旨意,看了看封面后,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便把旨意扔到了案幾之上,示意趙汝愚坐下后,語帶諷刺道“朝廷打得什么主意,韓某心里很清楚。因此次曾安軍出關,而彈劾韓某的是什么人,韓某心里也很清楚。太上皇不想傷了跟夏人之間的和氣,好不容易兩國之間不再打仗,太上皇自然想著多過幾年安穩日子。但任得敬這樣的叛
臣,若是依然在夏國身居高位,我宋廷的臉面還往哪里放對金人我們一直都是忍氣吞聲、卑躬求和,若不是葉青出使金國,歲幣等事兒,想必會讓我大宋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如今葉青可謂是我大宋有功之臣,也是最有機會替我大宋除去叛臣,以此來警告其他叛臣賊子的大好機會,我韓某人這個時候,又豈能袖手旁觀”
“可可你知道這樣一來,太上皇那里不會滿意的啊,圣上那里你怎么交代”趙汝愚乃是趙宋宗室,對于皇家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比韓侂胄這個皇親少,他自然也就更清楚,韓侂胄如此這般調動大軍,只會讓自己的父親韓誠陷入朝堂之上的被動之中。
韓侂胄沒有回答趙汝愚的問題,倒是神秘的看了一眼趙汝愚,而后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道這一年多來,金人有幾次都派遣了當年被俘虜在金國的我趙宋宗室回我大宋但沒有一次成功,最近的一次,去年金人出使我大宋時,人都已經到了嘉興府,差點兒
就要到臨安,讓金人達到羞辱我大宋的目的了。”
“這真有此事兒不成”趙汝愚一驚,身為皇室宗親,他比誰都清楚,若是北地的宗室回到臨安,那對于太上皇來說,如同是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打在臉上。
“不錯千真萬確皇城司自被太上皇接手后,背地里一直在阻擾金人送宗室到臨安的事情,泗州對面的忠武鎮,一夜之間五百金人全部斃命,其中就有宗室之人。嘉興府一夜,宗室之人不知所蹤。這些可都是皇城司經太上皇授意后,暗地里干的。”韓侂胄目光凌厲而有深沉,嘴角還帶著一絲冷笑說道。
“皇城司葉青豈不是說”趙汝愚一驚,若是太上皇如今有意不讓葉青回臨安,那么韓侂胄這般如此做,豈不是等同于跟太上皇對著干了嗎這豈不是不要腦袋了
韓侂胄看著吃驚的都開始結巴的說不出完整話語來的趙汝愚,冷笑著道“但圣上顯然不是這么想
的,元日之前,臨安城大街小巷全是關于葉青在金國的事情,而就連圣上跟太上皇兩人的形象,也在天下人心中瞬間變得高大神圣起來。這些都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為之,刻意造勢,同樣也是給葉青回臨安留的一條后路。”
“你是說這是圣上的意思”趙汝愚心中更是感到震驚無比,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神色深沉的韓侂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