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抬了抬眼皮,神情之間絲毫的感激跟興奮都沒有,倒是相反顯得更加愁眉不展,想了下道“據臣所知,雖然將作監如今并沒有正監,但將作少監還是有的,哦、對了,叫什么來著,臣記得好像跟史侍郎關系頗為莫逆。”
“那人叫趙述,跟史彌遠關系確實很好。”趙惇能夠知曉將作少監姓誰名誰,還是今日圣上在他耳邊叮囑后才知道的。
“所以啊,臣即便是愿意無官無職的前往將作監,把這頗黎的制法教授給他們,但就如臣剛才所言,史侍郎對臣的意見極大,將作監還有他的好友為少監,臣若是去了將作監,他們排擠臣,臣都無所謂,但臣擔心的是怕他們暗中作祟,會誤了殿下執掌的第一個衙署,更是怕因臣與史侍郎之間的個人過節,而誤了頗黎制法一事兒。”葉青是神色誠摯,句句肺腑,自己受點兒委屈無所謂,但就是深怕耽擱了你趙惇的大事兒啊。
趙惇一時之間陷入到了沉思當中,他發現怎么自己想做點兒事,想表現給父皇跟太上皇看,怎么就這么難呢怎么一個小小的將作監里頭,一個頗黎制法,其中都有著這么錯綜復雜的關系呢
而且還有,這個史彌遠怎么會如此神通廣大,怎么哪里都有他的好友呢結黨營私朝廷明令禁止,父皇跟太上皇,難道看不見史彌遠的一舉一動嗎
“那如何才能把此事兒為孤做好呢”趙惇扭頭,眼睛里帶著一絲不滿,語氣又有些煩躁的問葉青道。
“臣剛才所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這個意思。既然殿下您如今接管了將作監,那么人事上自然是要以您信的過的人。”
“孤只信任你一人,但如今你身兼皇城司跟大理寺兩差遣,不行,你不能任將作監正監,更不能任少監,那樣簡直就是太屈才了。但又該怎么辦呢總不能還用這些人吧那趙述跟史彌遠是好友,若是還用他,此人必然是要跟你對著干,但若是不用他,孤又該去哪里找合適的人選呢”剛剛還不耐煩的趙惇,一下子又變得愁眉苦臉了起來。
葉青含笑看著趙惇,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必自己操心了,自己只要點到即止即可,接下來如何任命將作監上下官員,如何給將作監重新洗牌,想必李鳳娘
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較,不需要自己為此操心了。
不知不覺之間,就是連葉青都沒有發現,他與李鳳娘之間,竟然漸漸的爭斗出了一種超乎尋常的默契。
今日趙惇乃是冒然前來,而且葉青跟李鳳娘也從來沒有商議過此事兒,但不知為何,葉青卻是相信,自己只要點到即可,接下來李鳳娘必然是懂自己的意思,也能夠把接下來的事情處置妥善了。
史彌遠的臉色跟今日陽光明媚的天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自知道圣上跟太上皇有意重整將作監,而且還是交由太子歷練后,史彌遠就已經看出來了,他跟葉青你爭我奪的頗黎制法,顯然是要被皇家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了。
而且史彌遠從這則消息中,還嗅到了一絲葉青那奸詐陰險的味道,就如同他上一次跟李橫談話時的猜測一樣,果不其然,葉青的身后隱隱約約的開始
站了一個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