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鐘氏一族上下其他人對于他皇親國戚身份的敬畏,整個氏族又是以他馬首是瞻,自己的女兒信王妃每年回來省親,又讓他能夠每年都感受到一次,被鐘氏上下簇擁、討好的感覺,比起元日來更讓他期盼。
所以,鐘康這樣有著皇親國戚身份的人,如同被大人慣壞了的小孩童一樣,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為何人家會一直對他恭恭敬敬、敬畏有加。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對他俯首帖耳的堂堂建康通判,為何會抓走鐘平,而后還關了這么久,難道就真的是因為黑燈瞎火看不清楚的原因嗎
或許鐘康的心里曾經有過一絲的疑問,但很快,就會被他的自我良好感覺,以及平日里鐘麟捧著他、對他俯首帖耳的樣子而拋之腦后。
鐘晴站在自己閣樓的二樓窗前,父母自鐘平回來后,就已經不間斷的派人告訴自己,晚上信王會來到府上,讓她做好準備。
芳菲看著梳妝打扮了一半,但一直都心事重重的王妃,心里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王妃,畢竟,從昨天回來后,王妃就一直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許慶他們還在樓下么”夜色籠罩下的鐘府看起來格外喜慶熱鬧,就連鐘晴她自己,從二樓的窗口望去,都不會相信,葉青昨日告訴她的一切。
她不相信,眼前張燈結彩、喜慶熱鬧的場面會是一場假象,會是爭斗的序幕。
“在,他們都在樓下。”愣了一下的芳菲立刻回答道,不過想了下后,還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跟樓下那些人的異樣說了出來“王妃,那些人看起來跟平日里不太一樣,一個個都很嚴肅,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鐘晴頭也不回的問道。
“府里本來一副喜慶熱鬧的樣子,但他們卻是一個個如臨大敵一樣,神情嚴肅,看著就嚇人,一點兒都不吉祥。那弓弩、腰刀掛在腰間,干什么都帶著,就像是咱們這府里有什么危險似的。”芳菲歪著頭,想著樓下外面那些皇城司禁卒的嚴肅樣子道。
鐘晴對著窗外清冷的夜色嘆了口氣,飽滿的胸膛跟著起伏出一個誘人的弧線,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愿他猜錯了一切。”
昨天離開烏衣巷時,葉青不容她拒絕的把跟隨他們一路來建康的皇城司禁卒,全部給她帶了過來,整整五十人,把她那不大的閣樓前后左右圍的水泄不通,就連自己的父母要過來,他們都會攔下檢查一番。
“王妃信王信王昨日就到建康了,為何今夜才來”芳菲并不是很怕鐘晴,打小就被帶在身邊,雖然尊卑有別,但一向幾乎不發脾氣的王妃,有時候在她看來,就如同她的姐姐一樣。
“不,信王已經到達建康好幾日了,或許是有事兒吧。”鐘晴從窗口緩緩轉身,再次坐在了梳妝臺前,繼續讓芳菲幫著她梳妝打扮。
無論如何,父母既然不愿意偷偷離去,更不相信鐘家會迎來巨變,那么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又豈能撇下父母獨自離開
樓下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剛剛梳妝完畢的鐘晴,披上了芳菲拿來的白色皮裘,使得整個人看起來仿佛帶著一股仙氣似的,就連芳菲都不由得驚嘆著王妃太美了。
溫和的笑了一下,捏了捏有些調皮的芳菲的鼻子,聽著樓下母親的聲音越來越大“怎么難道我女兒的閨房我這當人母的都不能進去不成你們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信不信我告訴信王,把你們全部打入大牢內。”
樓下的趙乞兒推了一把許慶,趙乞兒心里頭很清楚,若是自己這張任何時候都不討人的臉出現在這
老娘們面前,恐怕只會火上澆油,所以還是由稍微順眼一些的許慶出面解釋為好。
許慶瞪了一眼趙乞兒,一手握著腰刀,一手抓著弓弩,走到楊氏跟前,帶著擠出來的僵硬笑容道“王妃馬上就會下來了,正在樓上梳妝,鐘夫人還是先請過去招呼客人吧,一會兒王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