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陶潛那情真意切、哀傷悲痛的臉龐,鐘寧一時之間都有些發懵,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文雅風流的先生,但卻只能是給他人當車夫,難不成這馬車里的會是哪位名滿天下的先生
但不管如何,鐘寧此時即便是想要拒絕也沒有辦法拒絕,何況人家又不是來鬧事兒,只是吊唁,而
且還是冒著被朝廷追究的責任來吊唁,若是不讓進府,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如今的鐘家不比當初,任何時候都是高朋滿座的樣子,如今稍微遠一些的親戚,唯恐避之不及,就是連吊唁,都是匆匆而來,急急而去,生怕晚一些會被官府的人認為,跟老大、老二有什么密切的關系。
頭戴一個黑色厚密的淺露,使得整個人從頭至肩都被包裹在里面,完全看不清楚來人到底是何人。
身上披著一件明顯要比他身材寬大很多的黑色皮裘,把來者的身材也完全包裹在了里面,以至于讓外人根本都無法分清楚,這位前來鐘府吊唁的先生,到底是男還是女。
而接下來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位身著黑色皮裘,頭戴黑色淺露,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先生,對于鐘府上下竟然是格外的熟悉。
甚至是不用下人帶路,都知道該從哪里走,該到哪里拐,特別是當進入靈堂之前,這位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先生,更是先領路的下人一步,竟然直接
奔了進去。
不等鐘寧跟下人走進去,步步緊跟的那兩名車夫,就站在靈堂的門口突然轉身,對著神色疑惑的鐘寧道“我家先生想要單獨吊唁,所以還請鐘先生跟在下在此等候便是了。”
說完后,也不管鐘寧是否答應,蠶豆兒立刻探頭看了一眼靈堂內再無其他人后,便把靈堂的門給輕輕的帶上。
而就在門關上的霎那間,鐘寧還是透過陶潛身側,從快要緊閉的門縫中,看到那位先生摘下了淺露,而后一頭如瀑布的秀發瞬間披散在了身后。
“好,既然既然你家先生要單獨吊唁我大哥、二哥,這自然是我大哥、二哥生前的至交好友,雖說人死為大,但看在你們如此情真上,就請便吧。”鐘寧的腦海里一直都是那頭秀發散開的樣子,而后看著那關門的少年,嘴角帶著一絲冷笑,腰間的刀柄不著痕跡的被露了出來,急忙說道。
“那就多謝了。”陶潛對著鐘寧行禮,而后便
于蠶豆兒各自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了靈堂的門口。
從早上一直到了晚上,鐘寧過來過好幾次,但靈堂的門依然是緊緊的閉著,而坐在門口的兩人,就是連吃飯、喝水都是在靈堂門口完成的。
可以說,除了上茅廁外,這兩人便像是門口的石獅子一樣,被人釘在在了靈堂的門口。
當葉青等人回到臨安的時候,距離元日也不過是僅僅剩下了三天的時間,所以不論是葉青,還是韓侂胄,或者是史彌遠,都是不由自主的重重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期的朝堂,往往是人心渙散之際,即便是準時上朝的臣子,一個個心思也都放在了其他方面,要么是想著元日如何過,要么是想著下朝后是出臨安郊游,還是約知己喝酒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