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討苦吃的史彌遠,如今再去抱怨、后悔也已經沒用,眼下唯一能夠依靠的便是眼前這兩個,幾日來一直拿他開刷的兩人。
“信與不信是一會事兒,中沒有中蛇蠱又是另一回事兒。”另外一邊的葉青,認真的打量著史彌遠臉上的紅腫,明知道是一路上騎馬不小心被樹枝抽中的,但還是認真道“據說中了陰蛇蠱的人,不出三十日必死。初則吐、瀉,繼則肚脹、減食、口腥、額熱、面紅;重的,臉上、耳、鼻、肚有蠱行動翻轉作聲,史大人您可以大體對照一些,對了,您臉上的紅腫是怎么回事兒韓大人快看,好像面皮之下有
異物在動,會不會是中蠱的表現。”
葉青一臉震驚,指著史彌遠臉上的紅腫,示意另外一邊的韓侂胄快看。
史彌遠被葉青的話語嚇了一跳,不由得以葉青的言語,對照著自己這幾日的反應,緊張害怕的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臉上被樹枝抽中的地方。
“還真像啊,史大人,您有沒有什么不好的預感。”韓侂胄上身在馬鞍上盡力前傾,打量著已經嚇得失去血色的史彌遠那蒼白驚懼的臉龐道。
“這個時候中蠱已深,怕是想要解蠱都難了。史大人,您要不要先留下遺言。”說到最后,葉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再次上當的史彌遠面色一時之間,既是尷尬又是痛恨的看了一眼,在馬背上笑得前俯后仰的葉青跟韓侂胄,于是率先策馬往前行去。
不過是半日的光景,威楚城已經遠遠在望,在這片多山多水的土地上,想要尋找一塊兒如同中原地帶開闊到一望無際的平原很難。
山體環繞下的威楚城,城堅壁厚、石磚砌成的城墻如同葉青在金國時見到的無損長城一樣,隨著地勢綿延起伏,如同一條長龍橫亙在眼前。
多少有些小氣的厚重城門大開,兩側站滿了大理國的兵士,而走路顫顫巍巍的高量成攜其子與威楚府的官員,正站在城門口向遠處張望著。
四騎并作一排,中間的段智廉看著那巍峨的城墻,眼中多少有些羨慕嫉恨恨,比起大理城的城墻,龍首、龍尾兩關的防御來,眼前的威楚城看起來則是更勝一籌。
緊挨著段智廉的葉青,看著其臉上復雜的神色,不由笑道“皇太孫怕是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威楚府了吧”
“讓葉統領見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威楚府。”段智廉的臉上擠出一絲僵笑,有些尷尬的說道。
“那皇太孫進城后可得看仔細了,別錯過了威楚城的好風景才是。”緊挨著史彌遠外側的韓侂胄,探頭對段智廉說道。
而史彌遠此時則是顯示出了不同于葉青跟韓侂胄眼光角度,沒理會兩人話語中對段智廉的打趣成分,倒是看了看不遠處的城門跟城墻,又張望了張望兩側后,神色之間多少有些凝重道“一路行來,城外看不見多少農戶,即便是經過的幾個農莊,有炊煙升起者寥寥無幾,如此來看,這威楚城顯然小不了,怕是里面也會住著農戶吧”
“威楚城分內外兩城,外城多乃是農戶,輕易不會進入內城,也很難進入內城。即便是眼前這看起來巍峨綿延的城墻,其實其作用說是抵御外敵,倒不如說是為了防止城內的百姓逃出來而建,當然,建城的勞力就是被防止逃走的百姓,所以可以說,是威楚城一帶的百姓,為自己建立了這個固若金湯的大牢。”葉青勒馬,隨著段智廉幾人下馬,而后一同向城門口處等候的高量成等人行去。
身為大理國相,帶著威楚城的大小官員傾巢而出來迎候皇太孫段智廉,這已經是讓段智廉受寵若驚,所以此刻的他,又豈敢接受高量成的行禮
不等高量成行禮,段智廉便已經緊忙向前,雙手扶住高量成顫巍巍的雙臂“高相免禮,智廉豈敢受高相相迎。”
“您乃是皇太孫,我大理國的儲君,受老夫之禮乃是理所當然,君臣之禮不得。”高量成的目光一直看著段智廉,至于段智廉身后不遠處的三名大宋使臣,他這個高相如今還兼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