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自然能夠看出來,左相一職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跟決策力有多大,特別是在如今的朝堂之上,想要一言堂,除非自己能夠身居左相之職,而且黨羽勢力還要眾多才行。
王淮雖然如今的勢力黨羽在被韓誠父子、史彌遠、葉青、趙汝愚等人蠶食,但畢竟在相位多年,其勢力、影響力依然是瘦死的駱駝一般,也只有站在趙昚的角度,才能真切清楚的意識到,即便是如今,王
淮依然是朝堂之上的支柱,是決定性的人物,所以才不能像葉青三人那般,快刀斬亂麻的隨意亂動。
“從長計議。”三人同時嘆口氣,而后異口同聲的看著彼此說道。
而在另外一邊的王淮跟梁克家,此刻也是長舒了一口氣,最起碼在這段時間內,他暫時不需要擔憂葉青等人,會對他有什么大的動作了,不過暗地里的一些小動作,顯然是不會少的。
隨著圣上禪位、太子繼位的日子臨近,很顯然,不管是王淮還是葉青等人,必然都會把心思放在各國使臣的身上,希望借著他們的手,來打擊自己的競爭對手。
“如今看來我們還需從長計議,既然圣上今日一個個都敲打過了,但不代表著他們私下里就不會拉攏各國使臣,在暗地里搞一些小動作了。所以大人還需要小心謹慎才是。”梁克家看著王淮說道。
“這是圣上的妥協,也是他。”王淮撥弄著
新鮮的茶葉,頓了下道“圣上的敲打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想要一個安穩的朝堂交給太子,付出的代價往往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以后的朝堂恐怕只會更亂。”
“但圣上總是要安穩的過度才行,總不能在混亂中把朝堂交給太子不是趙汝愚、葉青、史彌遠,甚至是韓侂胄,無不被圣上視為未來朝堂重臣,太子吏治下的支柱,所以此刻敲打,而后交由太子來駕馭,雖然顯得冒險了一些,但想必圣上相信太子能夠駕馭吧”梁克家也有些頭疼的說道。
如今的朝堂亂象已現,若是太子英明神武、足智多謀,或許還能夠震懾住這些人,能夠駕馭梳理順了這些臣子,但若是稍微弱勢一些,朝堂之上恐怕就是會陷入到混亂之中了。
“想必這也是圣上對太子的期望吧,之所以按住如今潛在的相互攻訐、彈劾,便是寄望于在太子繼位后,能夠駕馭的了這些人,但。”王淮搖頭“我對此持懷疑態度,葉青十四道圣旨才回臨安,由此
可見此人絕非忠臣良將。韓誠父子戀權,史浩祖孫貪財,都非是我大宋朝廷之能臣。趙汝愚乃是宗室第一人,此人野心城府也極深,隱忍多年復仇于信王,而后起勢,顯然也決計不會在這個時候甘于人后。所以太子繼位,真的能夠駕馭這些臣子嗎我持懷疑態度啊。”
王淮臉上寫滿了憂慮,未來的朝堂對于他來說,或許已經不再跟他有任何關系,但誰愿意看到一個亂象叢生、俱是為了一己之私的朝堂
即便是自己這幾年獨斷朝堂,但自認為出發點都是為了大宋朝廷、為了民族大義,非是為了自己。而今朝堂之上漸漸崛起的這幾位,有哪一個像他這般心懷大義之人哪一個不是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利
“如此說來,豈不是太子一旦繼位,朝堂亂象便會爆發,到時候。”梁克家眉頭緊鎖“到時候豈不是無人能夠制衡”
“太子雖已成年,膝下有子,但太子這幾年的
舉動,除了將作監在他手里還算是不錯外,其余的并無法看出太子自身有多大的能力來。所以朝堂危矣。”王淮憂慮的說道。
看似深明大義、心懷天下的王淮,顯然并沒有意識到,朝堂亂象已顯的根源,除了因為圣上趙昚這幾年無心理政的因素外,便是因為他獨斷朝堂后清除異己,打壓他人如韓誠等臣子而留下的因果關系,才使得如今的朝堂開始漸漸的越發動蕩,越發的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