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尊貴
入夜時分,葉青跟慶王的馬車這才緩緩駛入揚州城內,沿著熱鬧的街道、昏黃的燈光,向著各自府上的方向駛去。
元日后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雪,也在前幾日終于是停了下來,隨著氣溫的升高,不過短短三兩天的時間,揚州城已經徹底沒有了雪的影子。
青石鋪就的石板路、黃土夯實的泥土路面,這個時候也不再如同雪日時那般干凈、清澈,泥濘的土路,帶著褐色泥土的青石板路,使得小橋窄巷、流水船塢蕩漾的揚州,在這個時間段,多多少少的缺失了一些江南特有的雅致,多了一絲元日殘留下來的熱鬧跟豪放。
少有的幾道能夠在夯實的黃土路面上碾軋出的車轍,也隨著夜幕的降臨,紛紛被掩蓋在了黑色中,巨大的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僻靜的街道上,時不時還會有遠處孩童天真爛漫的笑聲傳過來。
劉德秀府邸的后門處,幾輛馬車緩緩停下來,身后深深的車轍印記,顯示著車中運載的貨物必定不輕。
隨著后門打開,靜悄悄的后街之上,當初在二十四橋欺霸楊白勞、楊喜兒的三個劉府下人,開始與其他人緊張有序的卸著馬車上沉重的貨物。
“劉大人呢”一名隨著馬車而來的車夫低聲問道。
“崇國公等人在府上,放心,不會有事兒的。”下人左右掃了一眼街道兩側,一邊幫著往下抬一邊說道。
與此同時,葉青的馬車則是緩緩在府邸門口停下,剛一下車,許慶離得老遠就能夠聞到葉青身上的酒氣,不由得有些皺眉道“軍中何時讓飲酒了”
“慶王今日去大營了,所以一高興就喝了幾杯。”葉青神色還頗為清醒的說道。
許慶默默點點頭,而后指了指身后道“小心點兒吧,不知道今日誰吧傾城那丫頭給氣著了。”
“都孩子他娘好幾年了,能不能別老是丫頭丫頭的”葉青不滿的許慶對燕傾城的稱呼說道。
雖然他們當初剛認識時,燕傾城確實是一個未出閣的丫頭,但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許慶就不能改改口嗎
“廢話真多,在我眼里,都是丫頭。”許慶不滿的說道,而后扭頭就往他門房的“崗位”上走去。
葉青看著背已經開始有些佝僂的許慶,搖頭苦笑一聲,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初的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但有些人總是想要固執的,希望留住一些過去的美好時光。
“真希望時光能夠倒回啊。”葉青一邊往后院走,一邊仰天感嘆著朗聲道。
房間內舉起茶杯的許慶頓了下,而后也是苦笑一聲,便繼續品他剛剛沏好的茶水,對于如今的一切,他還是頗為滿意的,最起碼不管如何,自己到頭還是落了個善終,不用擔心一個人會孤獨的度過晚年。
洗掉一身的酒氣,換上干爽的衣衫走出來,只
見燕傾城一個人在房間,而那兩個小家伙,不知何時,已經不在房間了。
“人呢”葉青沒頭沒腦的問道。
看著賬簿的燕傾城,頭也沒有抬的說道“你身上的酒味那么重,他們怎么可能受得了,剛才等你半天,如今已經去睡了。”
“酒氣有那么大嗎”葉青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剛剛回來時,兩個興高采烈撲過來的小家伙,但一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兒,就立刻跟見了鬼似的,躲的自己遠遠的。
燕傾城沒理會葉青,繼續看著賬簿,頭也不抬的問道“你今日從錢莊命鐘蠶取了很多現銀,作何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