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德秀死了后,我才想明白的,其實在這之前,我還真以為你是為劉德秀貪腐一事兒而來。”葉青笑著說道。
他確實是今日出門前,才想通了一些事情,只不過并非是之前老早就看穿的,而是關于他讓劉德秀寫下的為信王書一事兒。
顯然,他也小覷了臨安的史彌遠、韓誠等人,本以為天下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缺失了倫理之德、儀禮之道的大義之心。
但就在今日出門前忘斜風細雨樓時,他突然是
心中一驚、背后一涼,開始覺得不可能遠在臨安的韓誠、韓侂胄,包括史彌遠,會在臨安無動于衷的看揚州這一出好戲,他們在這個時候,怎么會忘記對趙汝愚落井下石呢所以他們必然是會有所動作,來借機趁勢打壓趙汝愚的。
韓誠、韓侂胄父子有著絕對的理由如此做,畢竟,趙汝愚前往揚州辦差,就如同是向他們父子在第一時間宣戰一樣,所以他們父子在臨安,怎么可能會錯過正好借機打壓趙汝愚,而后獨攬朝堂大權的大好機會呢
至于史彌遠,這個貨有著十足奸商的敏銳嗅覺,走在路上不撿錢就算丟的主兒,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放棄大好的機會,在朝堂之上給自己拉攏勢力呢
雖然他無法在這次事件中,得到更多的利益,但趁此機會,借著趙汝愚勢落、韓誠、韓侂胄父子,暫時無暇顧及他小動作不斷的機會,見縫插針的為他撈取利益,鞏固在朝堂的地位,史彌遠還是很有這方
面的天賦的。
聽著葉青的分析,原本剛剛臉色稍微恢復平靜的趙汝愚,一下子臉色又變的蒼白了許多。
葉青分析的沒有錯,自己因為慶王彈劾劉德秀的奏章,把整件事兒處理的大過于簡單,太過于想當然了,只想著只要抓住劉德秀貪腐的證據,那么就有可能抓住劉德秀賄賂韓誠父子的證據,從而就等于捏住了韓誠父子在朝堂之上的命脈,也就能夠借此在朝堂之上打壓韓誠,而后自己這個右相,就有可能趁此機會獨斷朝堂。
利欲熏心之下,他趙汝愚顯然只想著如何打壓韓誠父子,卻忘了如何來防備韓誠父子在臨安,在他背后對他的發難了,從而也使得局面走到了今日這般被動的地步。
“回臨安吧,在圣上面前解釋清楚,畢竟,信王死了好幾年了,又不可能再活過來。而你同為宗室,圣上仁慈、英明,總會看在同為宗室,以及當初你擁立他為帝的份兒上,替你想辦法的。而你若是不回
臨安,我猜想,再過些時日,一旦劉德秀的死傳到臨安,你想大搖大擺的回去恐怕都難了。想必沂國公心里也有數吧所以若是回去晚了,一旦韓誠父子煽動了更多的朝臣為信王,那你就是陷入絕境了。”葉青一腳踩著馬凳,回頭看著冷汗涔涔的趙汝愚說道。
“葉大人可否幫我把劉德秀的死訊拖上幾日”趙汝愚能夠爬到如今的高位,關鍵時刻還是能夠當機立斷的。
“我盡力,但不保證。”葉青踏上馬車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