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處也有壞處,但不管怎么看,商賈還是讓兩地在他們的添油加醋的傳話中,對于彼此也開始漸漸的更多了解。
文人士子迂腐執拗,向來又是心高氣傲,一直堅信著所謂的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兒的不二準則,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時代,卻成了兩地凝聚力,視宋廷為一統的一道巨大的坎兒。
他們的是非觀念往往不取決于,那些他們看不起的商賈嘴里帶回來的話語,他們只相信他們所能夠看到的,以及他們愿意相信的一些事情,至于那些超乎他們想象,或者事超乎他們預料之中的美好事物,有時候他們寧愿給予貫上妖言惑眾、無稽之談的帽子。
如同公知五毛一樣,以自己那微弱的影響力,特別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存在感,捧著書籍便想要足不出戶的看清天下事兒,卻不知道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井底之蛙。
這樣的文人士子多如牛毛,真正能夠愿意平心
靜氣,看如今被宋廷重新奪回疆域這個事實的人并不多,葉青一路行來,在經過的幾個重城休整時,總是會看到一些窮酸的文人士子,在北地簡陋的酒館里,喝著最差的酒,而后在穿著打扮上,效仿著所謂的南地的文人士子的模樣兒。
但在葉青的眼中,他們的穿著打扮卻是有些四不像的樣子,即無南地文人士子身上的溫文爾雅,也無那些墨客名流的灑脫風流,昏黃的油燈下,簡陋到黃土夯實的矮墻青樓內,女子沙啞著嗓子,在干澀如同拉鋸似的琴聲下,想要學著南地那婀娜多姿、柔腸百轉的我見猶憐,但最終卻是徒留笑柄于葉青眼內。
金人治下的北地,想要保留中原文化的正統精髓,但又想要讓自己的粗鄙文化能夠深入人心,所以在這樣的矛盾中,這幾十年來催生的北地文化,或多或少的都帶著一絲的畸形,如同混搭似的風格在完全不成熟的情況下,不倫不類只會讓人無奈的嘆氣。
八千里路、三千流水,見山望水,望村見煙,不管如何,一路行來,裊裊炊煙還是能夠讓葉青感覺
到,整個北地,如今已經正在漸漸變的更為祥和跟安寧。
葉青在到達聲名在外的洛陽時,北地的天氣也漸漸開始變的暖和了很多,人們身上的衣衫也變的單薄了一些,厚厚的棉服,拆洗出來的黑色發霉棉花,在彈棉花的作坊里小心翼翼的重彈一次,深怕把原本七兩的棉花,彈的不到四兩。
盛唐時期東都洛陽的繁華盛世,如今也只能在后人的描述中,或者是書籍中看到,而眼睛能夠看到的,完全是一個滿眼黃土,城墻破爛,金國風俗當道的暮氣之城。
紫薇城、隋唐時在洛陽的皇城,如今能夠見到的,不過是一片片廢墟下的草木荒涼,隱約還能夠看到的一些殘垣斷壁,宮城地基之類的事物,使得如今漸漸暖和的洛陽,在葉青的眼里,卻是多了一絲秋日的蕭瑟。
站在原本是唐王朝最為強盛時期的標志天樞,天下之樞的破坑處,葉青無法想象,當年那高達三十
多米,上端附有一個直徑近十米的銅盤,四名龍人各立一方手捧火珠的盛世景象,是如何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