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虞允文任淮南東路安撫使時,他就已經跟虞允文認識了,只是那個時候大家在揚州是各司其職,所以往來并不是很多。
但如今再見面,虞允文清瘦了很多,身上那股文雅之氣也漸漸被一股凌厲的軍伍之氣所代替,整個人如今看起來,也更沉穩、內斂了很多,給人一種踏實、心安的感覺。
慶王趙愷則是第一次見到虞允文,不過他對于當年因采石之戰而一戰成名的虞允文,也是仰慕多年。
當初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文官,竟然能夠在朝廷還未來得及拍差遣的武將過來時,以一個文官的身份率屯駐大軍,打敗了來勢洶洶的完顏亮,使其到死都沒能夠渡過長江,保住了大宋朝廷的安寧。
雖然后來在朝堂之上郁郁不得志,加上那一戰雖然贏了,而且很徹底,但他虞允文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之下率領大軍作戰,所以后來功過相抵,虞允文
也就被朝廷差遣到了大理寺后,便不再理睬。
虞允文不論是沉穩的氣度,還是那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以及那略帶儒雅的風度,都讓慶王趙愷深深折服,心中直呼也許只有這樣的臣子,才能稱得上是大宋真正的臣子。
至于葉青,雖然他也很敬佩,但相比起虞允文來,葉青身上有時候那股狼性的殘忍,卻是讓慶王有些忌憚,甚至是有時候會感到一絲隱隱的忐忑跟不安。
“臣葉青見過慶王殿下、見過崇國公。”葉青站在衙署議事廳的門口,身上披著那件多年的黑色皮裘,離老遠就走了出來站在雪地里向趙愷與趙師淳行禮。
“葉大人不必客氣。”趙愷跟趙師淳兩人先后于雪地里還禮,而后才跟著葉青向議事廳內走去。
議事廳內并沒有趙愷、趙師淳想象的那么冷,反而是顯得很暖和,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腳上所帶進來的殘雪,便悄無聲息的開始融化浸濕著鞋面。
“這是爐子,鐵爐子,取暖用的。至于這黑石,金人送來的。”葉青指著正當間的鐵爐,這玩意兒對于趙師淳已經不陌生,但對于趙愷來說,還是有些許陌生的。
特別是上方放著的茶壺,此時從壺嘴正冒著淡淡的白色氣體,更是引得趙愷驚嘆著既能燒水還能取暖兩不誤
“慶王不必驚訝,這些個玩意兒,已經在給您安排的府里都置辦好了,只是因為時間倉促,所以給慶王您,還有崇國公安排的府邸,只能是差強人意。臣是這樣的想的,等到明年開春后,而后在長安城最好的地段,給慶王與崇國公興建兩座嶄新的府邸,至于到時候府邸的風格等等,還希望慶王跟崇國公,到時候能夠多給他們提些建議。畢竟,這里的都是些粗人,對于一些細節、精致的東西還把握不了。”葉青說的是輕描淡寫、云淡風輕,但聽在慶王跟崇國公的耳里,卻是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熱情簡潔的話語,沒有客套之詞,但每一句卻
是都戳在了慶王跟崇國公的心頭上,讓他們兩人瞬間就意識到,若是想要回揚州、臨安,恐怕是遙遙無期了,葉青是打算長留他們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