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葉青拿起毛筆,繼續寫信,而后想了下道“今夜你來值守,只要冰面上能夠站住人,立刻就用火器炸開。既然喝水都能夠被嚴寒凍住,想必這堤岸也可能會被凍得結實一些了。”
徐寒看著低頭繼續處理軍務的葉青,猶豫的張了張嘴后,最終還是點點頭,而后道“那我現在先派人在我們身后的山坳里試試,看看需要多少合適一些。”
“等一下。”葉青放下筆,想了下道“我跟你一塊兒過去,我可不想大晚上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洪水給淹沒了。”
徐寒撓頭笑了笑,火器這個東西,如今除了三千營外,其余者能夠熟練掌握的也只有種花家軍了,只不過種花家軍如今也算是半吊子水平,跟真正玩火器的三千營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
北風吹的營帳獵獵作響,但即便是天氣再惡劣,巡營的兵士以及堤岸處的探子、斥候等等,依然是能夠堅守陣地,絲毫不給金人可能偷襲的機會。
紹熙四年五月開始征夏,看似不過半年的時間,就拿下了宋軍計劃內拿到的城池,但若是加上站前的準備,其戰事可謂是已經進行了一年多,甚至站前的相關準備事宜,比真正的鐵馬金戈時間還要長很多。
從還未開始真正交戰,到如今在捷報頻傳至京兆府、河套三路等地,再加上濟南府辛棄疾的大勝,使得被宋廷奪回的北地,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如今面對對金一戰,信心都是空前高漲。
原本在河套三
路還在心里打著各種小算盤的遺留官吏,在宋、金戰事進行到了十月份的時候,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對金人重奪河套三路的信心。
這個時候的他們,不得不開始傾向于相信,宋人能夠贏下來與金人的這一場持久戰。
無論是官場的官員,還是各路百姓,隨著嚴冬到來之際,心里對于對金一戰變得是越發的自信跟樂觀起來,加上夏國的捷報頻傳,也從而使得河套三路、京兆府路爆發出了極大的凝聚力。
這一點兒即便是葉衡以及葉青都沒有想到,在延長、門山這兩個距離前線最近的縣境內,葉衡竟然輕而易舉的就招到了好幾千人的民夫,愿意幫助宋軍破除河面上可能出現的凍冰。
數千民夫幾乎等同于是挖空了門山、延長兩縣的青壯勞動力,這個時代不管是縣還是州,顯然人口規模都無法與后世相比擬,何況還是門山、延長這兩個與金接壤的下縣。
所以能夠招到這數千壯丁,已經完全超乎了葉衡的想象,雖然這數千人,若是撒在黃河沿岸后如同杯水車薪,但最起碼這樣的勢頭還是讓葉衡等人心神振奮。
劉敏行、劉敏學、慶王趙愷、以及京兆府的崇國公,幾乎也都是把葉青建議的宣傳差遣進行到了極致,府州縣的大小街道在短短的時間內,不單是貼滿了招攬壯丁的告示,同樣更是濃墨重彩、極具感染力跟熱血豪情的書寫著宋人對夏、金的這兩場戰爭的成果,一時之間使得京兆府、河套三路雖然處在嚴寒季節當中,但無論是百姓還是大部分的官吏,仿佛心頭都有一團熊熊烈火般,為生為宋人而感到驕傲與自豪。
葉青在后山與徐寒試著火器的如何用度,而葉衡已經安排人手,開始組織壯丁趕往黃河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