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克師看著緩緩從階梯處走下來,身形高大如同葉青一般,瞬間就又變得有些心虛,當韓侂胄停留在陰影處時,劉克師甚至都要以為是葉青從對面走了過來。
“下官不敢。”劉克師急忙應聲說道,而后頓了下后道“只是韓大人,此棟房屋乃是葉大人所居之所,用來招待貴客的房間在對面,比起這一棟來,并沒有絲毫
差別。”
“放屁你當老子是傻子嗎”吳獵怒聲反駁道“老子剛到這里便去那邊看了,整棟樓亂七八糟,不止是灰塵滿滿,更是陰冷無比,又如何跟這一棟相比”
吳獵還不曾受過這等侮辱,如今不管是在宋廷臨安還是其他各路,哪一個官員見到自己不是點頭哈腰,深怕得罪了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韓大人。
原本在蘭州就因為虞允文對他們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吳獵憋了一肚子的窩囊火,沒成想到了平涼鎮,竟然被一個品級還不如自己的文官,用弓弩又是嚇唬了一通。
若不是韓侂胄出聲的及時,這個時候的吳獵早就已經撲上去砍了劉克師了,當然,也有可能在他還沒有碰到劉克師之前,就已經先被射成了刺猬。
“打掃一下便是了,很快就可以完成的。”劉克師的余
光掃過,自然是看見了此刻正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耶律月跟耶律乙薛。
這一路上他可是沒少在耶律月跟耶律乙薛跟前吹捧葉青在北地的威望,而且自從遼國公主等人進入西平府后,經過每一個剛剛被奪下的城池時,劉克師都能夠把最好的宅邸安排給耶律月等人,如此一來,不光是能夠讓耶律月等人看到如今北地的威望,同樣,也能夠給葉大人
長臉,說不準到了京兆府后,還能夠被葉大人賞一個笑臉呢。
所以到了平涼鎮后,在劉克師看來,這里更是屬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在剛剛奪下的州城內,自己都能夠以極高的待遇來招待耶律月等人,沒理由到了真正屬于自己的地盤,卻是讓遼國公主住那四處漏風的房子才是。
加上劉克師又不是不知道,在朝堂之上史、韓、葉三人
之間的恩恩怨怨,所以這時候的劉克師,當著耶律月等人的面,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強抗在吳獵跟前站定的韓侂胄。
“韓大人,下官得罪了。并非是下官不懂禮數、以下犯上,而是這是葉大人交代下來的,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住進這棟樓里。”劉克師睜眼開始說瞎話。
葉青從來就沒有在平涼鎮里做過停留,而這一棟比較奢
華的閣樓,最初建成時的目的,是因為怕夏國戰事久拖不決,以防萬一葉青會在此坐鎮而建,所以說是葉青在平涼鎮的居所,倒也不算是說了太多的瞎話。
總之,真真假假中,在北地這一畝三分地之上,劉克師比其他人更為清楚,北地的威望就等于是葉青的臉面,任何時候都不能弱了這威風,掃了葉大人的顏面。
何況,朝堂之上他們三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各自麾下的
官員豈有不清楚之理所以這個時候,即便是沒有自己的主心骨在,劉克師也不能讓他人在北地的地盤上為所欲為。
韓侂胄無聲的看了看遠處對面黑漆漆的樓閣,視線隨即回到了劉克師的身上,淡淡道“你可知本官是誰”
“回大人,下官自然知曉,您乃是我大宋朝廷當朝左相韓侂胄韓大人。不過下官如今在葉大人麾下任差遣,
所以還請韓大人恕罪。”劉克師謹小慎微的躬身行禮,不給韓侂胄任何指責他以下犯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