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上同樣血跡快要沾滿整張臉,只有一雙眼睛撲閃撲閃著,葉青微微皺眉,審視著賈涉問道“可曾受傷”
“回大人,末將沒有受傷,這點兒仗不算什么,比起跟金人打仗來,這簡直是不值一提。”賈涉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跡,而后伸手,卻是無法分辨手上的鮮血到底是手上原本的鮮血,還是臉上的血跡。
“還有多少叛軍”葉青看著前方火把照亮的地方,隱隱像是一個小山崗一般,而在山丘的背后,則是一座足足有三四人之高的假山屏障,而這也就意
味著,如今韓侂胄等人,只要沒有趁亂逃走,那么必然是被圍困在了那個小角落內。
“應該也就剩下百十來個人了,因為沒有大人的命令,所以只是圍著他們,不讓他們逃脫。”賈涉為葉青跟史彌遠領路向前。
而旁邊的史彌遠,時不時的驚呼一聲,要么是腳底下被殘肢斷臂絆了一下,而后嚇得肥胖的臉頰慘白慘白的,要么就是一腳踩在了血污中,血污黏住靴底的那種聲音和感覺,讓史彌遠是齜牙咧嘴的極為難受惡心,就如同是吃了一大只蒼蠅一般。
葉青看著抱怨了一路的史彌遠,笑著道“史大人不會這點兒小場面就受不了。”
“史某不跟你這個粗人比,史某乃是儒雅風流的文臣啊。”肥胖的史彌遠再次仰天發出無奈的
慘叫,不知不覺,腳下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總之是軟軟的、膩膩的,一腳踩上去立刻就黏在了靴底,而后在火把的照耀下低頭一看,只見紅白相間,如同腸子一般的長物不單是被史彌遠踩在了靴底,同樣還因為史彌遠嫌惡的抖動,反而纏在了其腳腕上。
史彌遠身旁的夏震,急忙蹲下身,讓史彌遠扶著他的肩膀,而后自己趕緊幫著史彌遠扒拉開,那一截帶著濃濃血腥味兒的腸子。
小山丘處,種花家軍的兵士足足有數百人之多,而這還是在戰事結束后,有一部分已經散落在玉津園其他各處后的人數,火把把此處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亮堂。
隨著葉青硬拽著史彌遠,從種花家軍將士自動讓開的通道走到了最前端時,對面的韓侂胄也從一處
觀賞石的背后,緩緩走了出來。
一身甲胄滿是血跡,手里與葉青一般,同樣提著一把并未出鞘的雁翎刀,頭盔被韓侂胄緩緩摘下扔到了一邊,整張臉頰在此刻顯得更加清瘦,眼眶也越發的深陷。
葉青、史彌遠二人向前,身旁的兵士緩緩向后退去,韓侂胄同樣在葉青、史彌遠的不遠處站定,身后原本跟著出來的幾個兵士,此刻也是退回到了觀賞石后面,諾大的空地留給了葉青、史彌遠、韓侂胄三人。
“史大人竟然也來了”韓侂胄有些疲憊、沙啞的聲音平靜的在葉青跟史彌遠耳邊響起。
“我們三人同朝為官多年,今夜無論如何,史某跟葉大人也都得送韓大人一程不是”史彌遠的胖
手,習慣性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想不到葉大人竟然也會跟史彌遠這種人聯手啊,所謂的抗金功臣,在朝堂之爭上,看來也不過如此。”韓侂胄有些感慨的說道。
“葉某與史大人雖然政見不合,但一項都是忠于朝廷。”葉青的話語,看似跟韓侂胄的話語完全不搭邊,但明顯能夠感覺到,當葉青說完后,韓侂胄身上瞬間涌現出無盡的悲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