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被觸發的時候,五條悟正滿心不耐煩被前來拜訪的總監處拖著問話。偷偷溜去俄羅斯玩耍這件事至今也沒被人抓到證據,只要他自己閉緊嘴巴拒不承認,誰也沒法證明五條家主曾經私自穿越國境線。
總監處往年也沒這么熱情,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屁股沉得要命,坐在五條家的會客廳里叭叭叭個沒完沒了,就好像打定主意一心留下蹭飯似的。真要說管他們一頓飯倒也沒什么,就是吵得人很有些心煩。
咒力在某一個瞬間突然被引向不知名的去處,詛咒生效的特殊反饋讓五條悟立刻意識到有人對森由紀做了什么,她受傷了。不耐煩解釋,也沒時間敷衍,他掀翻面前矮桌的同時也掀翻了圍攏在面前喋喋不休的垂垂老者。
“悟大人”
五條家的家老們作為陪客離得稍稍遠了一點點,也就是這點距離讓他們保留了年齡帶來的體面,沒有跟著客人一塊兒仰倒在地。
年輕人邁開的腳步微頓,他察覺到了些許異樣不對,以由紀行事的周密程度,她不可能出于不慎讓自己暴露在襲擊中,必定是遇到了不得不承受攻擊以引起他注意的危機。他的停頓讓人誤以為是轉機,正待質問卻被六眼冷然的目光掃過。此刻無論身份地位資歷實力,但凡與此視線接觸的所有生物無一不在那雙無機質般的藍眼睛下蜷縮成團。
“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
留下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家老和訪客們只看到影影綽綽翻飛的衣袖眼前便是一空。總監處的客人們面色鐵青,伸手遙遙指著大敞著的門扉直抖“你豈有此理”
“啊突生變故嘛,我們也想知道諸位今日一反常態的理由”家老們上前堵住去路不許這些人追蹤家主,因為這種舉動兩邊臉色幾乎黑到一塊去。五條悟始終都是五條家的一員,更是五條家的家主,不論究竟發生何事,損害五條悟的利益就是損害五條家的利益,在這一點上老人家們分得很清楚。
誰也不知道世襲傳承的咒術家族里藏著多少高手,總監處派來的訪客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放軟了語氣尋求和解“我們也只是奉命前來詢問些小事,誰知道五條家主怎么就生氣了難道說這背后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家主身為特級咒術師無需向任何人解釋行蹤,總監處到底什么意思”
已經有家老猜到五條悟多半并未老老實實待在學校,眼下卻也不是當眾分辨這個的時候,就算家主偶有跳脫的行為,作為族人絕不會把這種把柄遞到外人手上。大不了等他回來關上門再問唄。
被堵在會客廳的客人們“”
五條悟蠻不講理,五條家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可見性格不好這種事多半一來就是一窩,問題核心還得在五條家自己身上尋找。
總監處接連吃了幾個軟硬釘子,這些人亂沒意思又硬挺著多坐了一會兒才告辭離去。估摸著五條悟已經去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家老們這才讓路放行。大晦日登門拜訪的總監處代表悶著一肚子火氣,勉強糊住面子灰溜溜離開五條家大門,試圖從其他方向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能讓五條家的六眼舉止失常。
此時五條悟本人正在空中飄著接連使用瞬移趕向橫濱。他不敢盲目直接沖過去,倒不是控制不住術式,而是怕萬一中途撞上什么。反正他自己有無下限保護橫豎無所謂,但被撞上的“東西”可就難說了,最好的結果是還能分得清大致輪廓,不至于成為物理意義上的奇異混合物。
有附著在那塊紫色寶石上的詛咒定位,幾乎瞬息之后他來到森由紀安置父母的偏僻孤兒院。老舊但不影響功能的建筑物倒塌化作一片廢墟,除了三個被黑色斗篷遮住面目的怪人外,地上還躺著維爾根特一家和一個不認識的外國人。
其中之一正用鎖鏈鎖住那個外國人,另外一個抬手準備打暈壓在由紀身上的金發女人。
術式蒼在地面切開一道深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