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夙捏了捏她不安分的手指。
“那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元錦鴉羽般的眼睫飛快地眨了眨。
“我去了懷柔寺,還在路上見了太子,因為我之前答應過他,會扶持他順利登上皇位。”
元錦答的誠懇,她今日也的確去了這兩個地方,只是故意沒說去懷柔寺做什么,反而對與太子的見面解釋了兩句。
殷承夙把她送上馬車,自己也隨后坐進車廂。
“好,我知道了。”
元錦頓了頓。
“你不生氣么我騙你今日和兩位表姐一起逛街,事實卻并非如此。”
殷承夙胸口微微一滯。
他生氣嗎好像更多的是一種酸楚的悵然,她是那么關心太子到底能不能當皇帝,這背后的含義,他卻不愿去碰。
有些時候,非要刨根問題的去尋一個說法,也不過是傷人傷己。
“我不生氣。”
他望向她,眸中映著她天真明媚的面龐。
“你可以有你的秘密。”
只要你是我的便好。
回了瑞王府,江流第一時間就把殷承夙叫走,元錦沒有黏上去,只帶著芳甸回了玉清筑,吩咐芳甸替他熬一盅補血的湯盅。
書房暗室,一個身量頎長的背影似乎正在欣賞墻上的一幅畫,但他那與眾不同的滿頭白發卻最能說明他的身份。
戒日神師完顏冉聽到腳步聲轉過身,收斂了身上孤高的氣息,以戒日之禮躬身。
仿佛一匹睿智冷血的狼看到了頭狼,眼底身姿盡是臣服。
“殿下。”
殷承夙微微抬眼,琥珀色的淺淡眸子早沒有方才注視元錦一般的柔和收斂,周身自上而下,散發出不容忽視的矜貴冷絕。
“你傳書到戒日,告訴郭羅瑪法,現在不是時候,我父皇現下身體康健,太子之名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成為讓人嫉恨的靶子,就讓殷承翊和殷承乾鷸蚌相爭,我答應他,直到最后,大啟的權利,我會握在手里。”
郭羅瑪法是滿語外祖父的意思,殷承夙的母親是戒日嫡出的長公主,換句話說,戒日的君主便正是他的外祖父。
完顏冉的眸中挑起玩味,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瑞王府里那位傾國傾城的王妃,不過,他這次沒有多言,只是順從道。
“殿下,君主對您寄予厚望,您比他嫡系的子孫更為優秀出眾,他一直等待著您將戒日和大啟的國土合二為一,成為舒穆祿家族世代以來最偉大的君王。”
“接下來,我將向大啟皇帝提出返歸戒日的請求,然后繼續蟄伏在大啟各處,虔誠等候您的一切命令,也請您,記得您的使命。”
“嗯。”
完顏冉勾了勾唇,從暗處離開。
殷承夙走到他方才站立的畫卷前,畫上是一個年畫娃娃般玉雪可愛的女孩子,約莫三四歲年紀,穿著紅色的夾襖,頭頂兩個小揪揪,手里還握著一串糖葫蘆,正咧著一口貝殼般的小白牙開心的笑著,眼睛像星子一樣閃爍。
那是小姑娘第一次同他說話的時候。
她握著糖葫蘆抱著他的腿,黏膩的糖殼在他的衣擺上蹭來蹭去,而小東西渾然不知,反而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笑眼問他。
“哥哥,里叫什么名字丫”
他輕蹙眉頭,不愿回答,一旁的江流便板著臉替他回答。
“這是我們瑞王殿下,三小姐,這疏風院不是你應該隨便進來的地方,快出去玩兒去。”
小丫頭小嘴一撅,把自己的小臉鼓得像個小籠包。
“窩不我要和瑞王哥哥一起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