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早上七八點鐘,因為風大雪又沒完全停下,道上不見行人,常宇左右看了幾眼見官道西側不遠有一處雜林,便讓吳孟明帶五十錦衣衛藏于其中待命,然后帶著程明等七十余人朝張原村緩緩駛去。
剛到村旁,便見幾個灰頭土臉的人鉆了出來,一個錦衣衛隨即迎了過去把兩人帶到常宇跟前,卻是一直在此盯梢的錦衣衛暗探。
“廠督大人,那個就是范家堡”一個暗探說著一直前方的那座大堡,其實不用他們指,張原村雖不小,但周邊一看就是普通民房,僅有這一座大堡,依稀可見堡墻上有私兵走動,隨即便聽到鑼聲響起,想來他們也發現了常宇這支人馬。
看了幾個暗探被凍得抖索牙齒打顫,常宇又動了惻隱之心,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十余散銀“拿去買酒暖暖身子”。
暗探大喜,先前同僚已經告知常宇身份,此時立刻倒頭便拜“卑職謝過廠督大人”
常宇揮手讓其離開,隨即驅馬向村堡走去。
范家村堡東西長六百米,南北寬五百五十米,幾乎就是一個正方形,但在西南角又向南延伸五十米的半圓形,看起來的確如后世所言的官帽型。
堡墻由夯土而筑,高約七米,上建三十六個垛口,頂寬五米,可容兩輛馬車交錯而行,村堡南北門樓兩座,門樓均為兩座。
此時常宇就立馬南堡門跟前,望著眼前村堡之上有些慌張的兵丁,忍不住搖頭,憑己方這百余人想拿下這村堡,做夢去吧
“你等何人”常宇正要開口,堡強之上一個短須漢子手持鋼刀已經吆喝起來,在他身側有五六十人手持弓箭瞄著常宇等人。
“憑你也配本將姓名,速去喚你家主來迎,若有怠慢闖王大軍一至爾等俱為飛灰”常宇望著墻上那人一臉鐵青大聲怒喝
空氣頓時就安靜了墻上諸人耳邊只感轟鳴不已,闖王兩個字在來回滾動闖賊的人馬
逢此亂世,但凡大戶人家耳目都機靈,李自成昨兒兵臨介休,城中官員獻城投降的事已然傳來,正在惶恐如何應對之時,不成想人家已經親臨門前,果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城上短須漢子二話不說,轉身便下了堡墻飛奔而去。
常宇倒是有耐心,只是縱馬在堡墻之下來回奔走,墻上諸家丁手中弓箭已經放下,面露懼色,看著下邊百余人圍著村堡縱馬。
嗖的一聲,常宇好似不耐煩似的,突然舉弩射向城門上那塊范府的牌匾。
叮叮叮,咚咚咚,他一出手,身邊的諸人也都學樣,瞬間那塊牌匾被射成刺猬一般,最終哐當一聲落下,墻上家丁臉色更懼,卻無人感出聲。
不多久,黑臉短須漢子回到來了,身后還跟著數人,其中便有一年近七十老者,少有氣勢,不過此時也難掩惶恐之色。
“這位將軍怎么稱呼,可是闖王部下”老者是范家當代家主范明,身后那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便是他長子范永魁。
“本將小闖王,家父便是闖王之子制將軍亳侯李過,奉家父之命來此和范老爺商談些事,范老爺是自己開門呢,還是由本將攻進去”常宇嘿嘿冷笑。
原來是小闖王李來亨,范明一驚,李自成做賊十余年,手下諸將名聲都不小,朝野人人皆知,知其有義子數人,其中李過最為有名,而李過有一養子李來亨,雖年少作戰卻勇猛無比,人稱小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