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城南二十余里外的河畔樹林中,李巖聽完斥候所報眉頭一皺,通州距香河百里有余,清軍怎會如此之快
“將軍,或許只不過是韃子的探馬小隊虛張聲勢圍城罷了”部將秦松旺輕聲說道,李巖微微點頭“也有可能,但韃子今日不同往昔,此番孤軍深入竟敢如此張狂不似探馬風格,或許其背后尚有大股兵馬”。
“若真如此的話的,不得不防”秦松旺又道“只是此時香河危在旦夕,咱們是否出手救援”
李巖搖搖頭“只怕打草驚蛇,誤了大局”眾人皆皺眉沉默不語,心道香河縣難逃一劫。
哪知話剛落音,斥候便報清軍受驚退走。
秦松旺大怒“胡彥成膽大妄為,豈可自作主張暴露身份”
李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長呼一口氣,既是如此,便提前開打罷了。
將軍是想趁韃子主力尚未抵達,先吃掉這股韃子先前斥候已經報知,探明香河城北有清軍兩三千,故此秦松旺有此一問。
李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一掃諸人“三千韃子騎兵,諸位啃的下么”
諸將面面相覷,卻無人出言,清軍騎兵的戰力那不是吹出來的,是無數場血戰打出來的金子招牌,李巖的部下也曾見識過,只不過當時他們屬于助攻撿漏部隊,沒有正面迎戰,即便如此亦感到震撼。
李巖見諸人不語,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麾下此時有兵馬近萬,面對三千清軍騎兵,竟然面露懼色,這說明什么
第一,清軍騎兵戰力的確強悍,第二,士氣虛高恐清癥依然存在,而且深入骨髓一時難愈
啃不動也要啃,最多廢了這口牙,最終還是李巖最信任的部將秦松旺站了出來“二三千都不敢打沒把握打,那咱們還在這裝模作樣等什么,不如早點溜之大吉了,否則等韃子數萬主力到來,怕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這番自嘲果真起了作用,諸將開始附和“打就打,怕他娘個求”
“小督主在太原時,單槍匹馬就敢殺入城外與吾等廝殺,在關外率三營將士不千余兵力就敢硬沖韃子數萬大軍,硬生生拖到吳三桂到來瞧瞧吾等手腳齊全,堂堂七尺男兒竟不抵內宮小兒,當真羞愧至極,羞愧至極啊”
李巖語氣淡淡,眾人卻都聽出他有多么的痛心疾首
“將軍休得侮辱我等”李巖麾下本就多是賊寇出身,野性十足,雖然多不識文墨卻也聽得出來李巖是在暗罵他們連個太監都不如
“不就是殺韃子么,老子當年連殺官兵眼睛都不眨一下,豈會怕了狗曰的韃子”
李巖冷笑看了諸將一眼“是你自己羞辱自己,與本將何關”說著冷哼一聲“好漢不提當年勇,此時諸位已是官兵不要再拿往日威風說事,且看看當真殺韃子會不會手軟”
“那將軍便瞧好了,我等的刀能不能殺韃子”諸將嚷嚷起來,李巖表情淡淡“本將就在這瞧著呢,韃子主力明日必達此地,若想吃掉這股韃子只有今夜有機會,看是明日我等夾著尾巴溜走還是給韃子主力一個下馬威,就瞧今晚諸位的手段了”。
走馬觀景,殺殺人劫個財,多爾袞率清軍主力沿著運河南下一路走走停停好不自在,所掠亦是豐厚,心情亦漸漸好轉起來,這才是入關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不知不覺天色漸黑雨勢稍大,在距離香河四五十里的一個大村子多爾袞下令扎營休整,諸部人馬皆收歸營地,當然外圍警哨以及探馬撒出十幾二十里一點都不敢松懈,畢竟他知道明軍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