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叫“殿主”,付長寧怪不適應的,“行,綠衣的事情沒證據,我就不說了。我就問問蔣氏一族弟子們,你們都有敬愛的師姐、可愛的師妹,每當她們路過蔣元身邊,你們都不會懸心吊膽么。承認吧,得知蔣元死訊的時候,多少人都舒了一口氣兒。”
不止非凡、林肆,離清都愣愣地望著付長寧。
輔事抿唇笑了一下。
這張嘴,太敢說了。
付長寧突然哈哈大笑,笑了很久。
有個蔣氏一族弟子實在沒忍住,“殿主,你笑什么。”
“蔣氏一族弟子們各個都是笑話,我當然要笑。”付長寧蹲在大轎子出來的話讓蔣氏一族弟子們各個背后起了一身冷汗,“天真。別以為蔣元死了就萬事大吉,蔣元有三個兒子,性情怎么樣你們心知肚明。”
“你們在外面為蔣振出生入死,你們的親人卻被蔣元兒子禍害得生不如死。還不夠可笑”
“殿主,我定會撕了你這張嘴”蔣振臉黑成鍋底,怒喝道。
“蔣振,火氣別這么大,我就是隨口一說。反正他們都是睜眼瞎、活啞巴”付長寧有更殺人誅心的字眼,當她看見蔣氏一族弟子們垂在身側的手皆緊握成拳后就慢慢抬高嘴角。
原來他們有氣性的。
“哼,我說完了。”付長寧跳下大轎子。
離清走了幾步上前,攔斷蔣振盯著付長寧的視線,“蔣振,她是付岐之的女兒。付岐之知交遍天下,即便是我,都要再三思量惹不惹得起。你莫要因私人恩怨禍害合歡宗。”
碗口大小的粗黑鐵鏈纏在離清雙手及腳腕上,每走一步,黑鐵鏈就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印子。
鐵鏈上的“蔣”字是階下囚的證明。
離清掂了掂黑鐵鏈,有點兒礙事。
他試著走了兩步,彎腰,以后就把黑鐵鏈抱在懷里走路。寬大的衣袖有時能遮掩一二。
粗鐵鏈讓蔣振十分舒心,暫時緩和了心里的怒氣,皮笑肉不笑道,“看在宗主的面子上,我受一點兒侮辱不算什么。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宗主。”
蔣振振臂一揮,帶著他的寶貝兒子尸體走了。蔣氏一族弟子浩浩蕩蕩跟著離開。
起初是一個人,悄悄回頭看了付長寧一眼。
它如同某種征兆,第二個、第三個無數弟子回頭看付長寧一眼。
付長寧對此一無所知。
她正忙著對離清發火,“離清,你不是強大的劍修嗎,為什么不反抗。”
“為什么要反抗我不占理呀。我殺了蔣元,就該受著這后果。”離清抱著黑鐵鏈,這代價著實夠份量。若有機會,一定要問問蔣振有沒有輕便些的。
“歪理。蔣元殺了那么多人,他什么都沒受。”
“他亡命在我手里,這就是后果。”離清說。
感覺沒法兒溝通。再跟他說下去她先會被他的窩囊給氣死。
“你這面團一樣的性子真令人窩火。離清你高高在上一宗之主,掛著這玩意兒不會覺得顏面無存嗎不會丟人嗎”付長寧下巴點了點了鐵鏈。
離清淺笑道,“不會的。”
林肆聽得直皺眉頭。一口一個“我殺的”,離清真當蔣元是自己殺的。
直接上手去拆黑鐵鏈。
離清愣了一下,后退兩步避開,“少宗主,你做什么你想拆了它掛在自己身上”
林肆就是這意思,“嗯,人是我殺的。”
“不行。”離清搖了搖頭,“黑鐵鏈上有術法,一式雙份。一份在這里源源不斷地吸取我身上靈力,轉移給另一份的蔣振。要換成你,一柱香不到,就被吸干了。”
林肆愣住。
非凡倒抽一口涼氣兒。
付長寧目瞪口呆。這不就是把離清當成鼎爐在用,還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強大鼎爐。
林肆拳頭在身側握緊。
離清笑了笑,“你是我選中的少宗主,肩上扛著合歡宗的未來。我做這些是為了合歡宗,你實在不必太過自責。”
離清很溫柔,溫柔到連自責的機會都不給你。
“除了這張臉,我還有什么值得你選。”林肆自嘲一笑。天資、實力、品行、信念,甚至論起魅惑人心,他都遠不如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