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跳出羅浮山,身形瀟灑極了。
陳兼云“叛徒。”
“你覺得我該怎么做廝殺嗎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為弼主報仇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跟弼主關系有好到這種地步。”
楊斌嘆了口氣,拍了拍陳兼云的肩膀。當然,對方挪了一步他撲了個空。
楊斌收回手,“說到底,我們只是弼主網羅來的打手,還是那種一次性使用的、用廢即扔的打手,何必這么真情流露。你不會真的對他忠心耿耿了吧。”
“我只是看不慣你這副見風使舵的嘴臉。”陳兼云周身劍氣射向楊斌。
“哦,那你好好打,用盡全力打,我出兩片嘴皮子支持你。”
想了想,又道,“弼主死都死了,見風使舵還是按令航行有區別嗎他又看不到。”楊斌身形裂開,又是一堆紅線落地,瀟灑離開。
只余尾音飄蕩在空中,“人啊,還是活得瀟灑一些好。”
陳兼云“叛徒”
晚上。
程爹調藥。兩人份,工作量比較大。原本馮汝晴在幫忙,但是要做飯,付長寧自告奮勇接手給兩人上藥。
“你不用顧安安嗎”
“她正睡著呢。”
“那好,你仔細一點包扎。”
付長寧抓起剪刀在火上烤,“哈哈哈哈,你們兩個,包得跟兔子一樣。”
“你做什么”
“晴姐說燒一下比較好。來,抬手,我要拆掉舊棉布。可能會有一點兒疼,如果不小心剪到胳膊,就忍一忍。”
程一觀擰眉,“說得這是什么話。”
“抱歉抱歉,別生氣。我的意思是,這里新棉布足夠多,就算剪了全身也包得住。”
程一觀“喂你給我好好包”
“我一直在好好包,別挑剔了。”
兩個人傷得地方出大差不差,包完一個,到第二個就很順手了。
“嗯小斷指,你身上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兩道劍傷是新傷。”
小斷指面帶迷茫,低頭,果然腰腹間多了兩道劍痕,“不曉得。”
“大概是誤傷吧。集風亭有新到的劍傷藥,我給你取來。”付長寧說。
取完藥,與程爹并排而行。路上梅花樹邊斜斜地靠著一個人影,差點兒驚掉付長寧手里的藥瓶。
“是我呀,付長寧。”
夜風吹得燈籠里的蠟燭燭火左右晃動,昏黃色的光暈跟著在楊斌臉上游移不定,那顆紅痣在明暗交錯中越發鮮艷。
梅映雪雙頰臌脹,一雙杏仁大眼淚眼汪汪。
“楊斌。”付長寧看向程爹。
沒有楊斌,程一敘不會死。
程爹道“我沒事。一敘的人生自有定數,他害死那么多人,這是他的報應。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盡一盡父親的責任,替他收尸。”
程爹朝梅映雪招手,“你們有話要談,是不是映雪,跟我走。”
梅映雪小雞啄米點頭,一臉要解脫了的模樣。先是偷偷瞧了一眼楊斌,試探著踏出一步,見他不攔,拔腿而奔,撲到程爹懷里,拉著程爹快步離開。
“映雪,慢一點兒。我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
梅映雪轉頭有話要說,嘴巴卻像比被什么東西堵著。
程爹大驚失色,她嘴里堵滿了紅色線頭。
“那個人,好兇,好可怕。得找一個能壓得住他的人來。快叫花蘭青來。”
“行、行行。”程爹不合時宜地想,這意思是花蘭青更加兇、更加可怕嗎
付長寧不滿,“映雪是個女人,你不該對她下手。”
“你也是女人,卻不像她嘰嘰喳喳吵死人。放心,我若有那個心思,她不只說不出話那么簡單。”見到付長寧總是令人欣喜的,楊斌說,“聽人說湖心小筑的宗主姓付,我就猜會是你。今日一見,果然是你。”
“夜深風大,這里不是談論事情的地方。入內一敘吧。”
楊斌不置可否,閑庭信步跟上。
付長寧泡了一壺茶給楊斌,茶色清亮、蘊香于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