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蘭青抱琴自封以后,付長寧并沒有想象中哀傷。
大多時候的萎靡沉寂來自育兒方面。很多時候,照顧安安的活兒是花蘭青干的。失去花蘭青,付長寧才知道一個小孩子有多耗費心神。
她大多數時間都被女兒填滿,沒空想念花蘭青。
即使在某些不經意時間突然覺得心頭空落落,一疊點心、一把干果,也就這么過去了。
付長寧開始彈琴給女兒聽。
花蘭青總想讓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既然是他的遺愿,她勉為其難做一做也不是不行。
琴啊,她不喜歡聽,也是真的不擅長。
箭師端一盅冬蟲夏草湯放在琴旁,捂著耳朵抱怨,“這都是什么鬼東西,一把琴讓你彈成鋸木頭,你也不簡單。”
付長寧訕訕地,“我已經盡力了。今天吃什么,不會又是冬蟲夏草湯吧”
“是哦,快喝。”箭師掀開湯盅,一堆肉條枯身早熱湯里沉沉浮浮,付長寧差點兒yue出來。
“端走端走,我沒胃口。”
“一人吃兩人補。你不喜歡沒關系,肚子里那個有胃口就好了。”
付長寧有身孕了。按照日子推算,是花蘭青抱琴自封前的那一晚有的。
她就說她不是胡攪蠻纏吧。
“最近家里很有錢嗎,天天買這種昂貴的藥材不怕破產”付長寧拿起勺子攪了攪,味道竄入鼻息,又想yue了。實在是下不了那個口啊。
“廉價得很。最近冬蟲夏草泛濫,從山里都快要長到家門口了。而且這種冬蟲夏草個頭極小又沒幾兩肉、說不準還塞牙,還不如蚯蚓值錢。”
你們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就拿這東西糊弄宗主
過分了。
付長寧不情不愿地拿起勺子,左戳戳、右攪一攪,就是不愿意往嘴里送。
箭師突然開口,“要不要考慮一下改嫁”
付長寧手一抖,差點兒摔了湯盅,“你說什么”
“改嫁。”箭師換了個手抱安安。花蘭青死去的半年里,安安比原來重了一半,付長寧肚子吹氣兒一樣鼓了起來,“安安我會照顧,肚子里的遺腹子可以打掉,你可以重新過著以往閑適優雅的日子。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反正花蘭青什么都不知道。”
箭師頓了一下,“知道也沒關系,他個性自卑,成為你的累贅比讓他死還難受,說不定他會舉雙手雙腳恭喜你改嫁別人。”
付長寧捧著肚子,啞然失笑,“說什么改嫁,我從來就沒有嫁給他。”
突然惆悵。
她現在的狀態跟守寡有什么區別嗎沒有
他沒娶過她,她卻要為他守寡。真是不公平。
要不把改嫁的事兒提上日程
箭師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嗎
天下皆知付長寧自甘下賤與妖修花蘭青,不是愛到深處怎么會有勇氣冒天下之大不韙
箭師神色古怪,嫌棄師兄,“難道、他強迫你然后你因珠胎暗結不得不委身于他”
冷哼一聲,“這等惡棍的種還留著干什么打掉”
呃,那天的情形吧,嚴格來說,是她強迫他才對。
但她不會承認。
太丟人了。
指了指安安,“你懷中千疼百寵的那個也是惡棍的種哦。”
箭師捂住安安的耳朵,“呃,乖啦,那只是剛才不成熟的想法,我早就改主意了。”
安安一雙眼睛滴溜兒圓,扒拉著箭師的大手,“不要,不要”。
被扣住耳朵,不舒服。
孩子太小,什么都不知道。箭師舒了一口氣,“好好好,阿叔不動你。”
安安眸子微低,一片黑霧從她身后升起,凝聚成類似提線木偶的人形。
陰兵
陰兵不由分說攻擊箭師。